第一次看到你的名字是在我们南阳四师的刊物——《教与学研究》上,那时,我风华正茂,是一名四师在读的学生,是校刊编辑部一名小小的校稿员。
之所以在意你的名字,是看到你工作的单位在我家乡的小镇,我俩虽素昧平生,可看到老乡的文字上了刊物,变成了铅字,那种自豪感还是挺强烈的,校稿的时候我格外专注。记得那是一篇指导学生朗读的教学小论文,字里行间能感受到你认真、负责、博学和职业情怀。
一年后,很幸运,我成了你的同事。
彼时,你是镇中心小学的语文名师,我是刚上班的数学老师小鲁。你博学多才,名声在外,教学基本功扎实,你的课沉稳娴熟,极其出彩,却从不张扬,你的学生朗读课文的水平个个顶呱呱,那叫一个声情并茂,你的课上得轻轻松松,考绩却期期名列前茅……你长得极美,比外表更美的是你内敛的性格,工作上你谦逊踏实,年纪轻轻就已被评为小学语文高级教师,是一名年轻的老教师。
而我,是初出茅庐的实习生,怀揣梦想,青涩幼稚,期待成为一名合格的语文教师,却阴差阳错,因为单位需要,而荣升为一枚数学老师。
我们同在一个大的办公室里,却因为所教科目不同,两年的同事,实际上交集并不多。
你不苟言笑,整天除了上课,就是在办公室伏案疾书,不是备课,就是批改作业。
初为人师的我,面对调皮捣蛋、叽叽喳喳的娃娃们,各种备课听课改作,业务和政治笔记检查,以及繁琐的教学任务……忙得焦头烂额,身心俱疲,于是,办公室里,我的话不多,笑也不多,只是埋头苦干,晚上还利用住校的便利,无私地为学校附近的孩子们奉献着青春,力争小鱼蚂虾一齐密密捞。
偶有学校集体教研评课的时候,我们会聚在一起,听到不同学科的评课,听到彼此的不同见解。我欣赏你对同事们毫无保留的指点,以及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独到建议。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评课时,我直言不讳,坦然陈述自己的观点,看到了你嘴角漾起的微笑,也从同事那儿听到了你对我的褒奖。
现在,回想我俩最初相识的两年时光,还蛮相似的,那时候的我们,都很敬业、有工匠之心:向上、认真、务实、踏实、肯干,骨子里有坚定的方向和执著的坚持。那时的我们用力工作,性格耿直,略显坚硬呢!
几年后,我被分配到另一所小学教语文,那时,乡村小学语文资源短缺,师资力量薄弱,每当教学时遇到疑惑,我总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请教问题,你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引领着我,让我在语文课堂上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清晰记得,在一个星期日的上午,雨过天刚晴,我攒了很多模棱两可的问题,骑着自行车去你家找你,几个小时里我俩促膝长谈,你耳提面命的谆谆教导让我受益匪浅,中午你热情地留我吃饭,且自掏腰包去门口买菜,你和婆婆用一顿丰盛的午餐款待我,后来才知道,那天在菜市场你付钱时掉了100元钱,那时你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600呢!那时的我,很傻啊,不懂人情世故,上门请教却空着手,不仅汲取了知识的营养,而且大快朵颐饱了肚皮,你的慷慨大方,你的善良,是阳光,给人温暖,给生命光芒,让我至今想起来都很感动,特别珍惜。
有次和你说起此事,你说早已不记得了,是啊,你随手点一盏灯,却不知道谁会借此走出黑暗。
现在的我,一路追随着你,特别信奉微光亦能汇成暖阳,每一束光都能给予心灵的力量,每每面对年轻老师的请教和求助,总是像你一样毫无保留,尽全力而为。我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不管你现在所付出的努力与辛苦有没有收获,总之你一定要坚信,你所坚持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反过来拥抱你。
再后来,我们又成了同事,共同奋战在语文教学的战线上。因为教学工作的琐碎和忙碌,我们虽在同一个校园12年,其实平时很少有空聊天,憧憬中:校园里我们一起教研,一起批作文,课余,我们一起散步,一起聚餐的次数少之又少,但,我们的对话框,就像个温暖的树洞,你遇到什么事都可以随时找我,我所有的吐槽也都能告诉你。
你时常关注我的文字,每次都给予评价,总能在我情绪低沉的时候拉我一把。有一次,你读了我的小文,批我:“你写的啥呀?阳光去哪儿了?”
那段时间,我身体不太好,心情也焦虑,正处于消极懈怠的间隙,文如心境,自然是冷色系。
你的提醒使我明白:我还年轻,长长的人生可以受一点风浪,人生总有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
于是学着你的样子,改变心态,工作之余好好爱自己,每天都找时间运动,拿着木梳从头顶向下重复梳头很多遍。
慢慢地,无论心情多么糟糕,我的笔下总是流淌着美好,分享着美好,记录着美好,毕竟,世界总归充满了希望,会越来越好。
偶尔,我们还是会在一起聚,你带着我,我带着金萍姐,金萍姐带着酒,我们一起谈天说地,小酌几杯;一起游山玩水,天然氧吧里嬉戏;一起赏荷压马路,观景几许;一起种花喝柠檬茶,书海里寻觅……
岁月渐长,你变了好多,爱说爱笑爱跳广场舞了,给你拍照的时候,你的表情也不那么僵硬了,有时候还会卖个萌,嘟个嘴,摆个造型,越发柔软可爱了。
林清玄说:“唯其柔软,我们才能敏感;唯其柔软,我们才能包容;唯其柔软,我们才能精致;唯其柔软,我们才能超拔自我。” 慢慢地,无论生活还是工作,我们总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变得柔软又坚定,然后一点点执着 ,我俩一起登上领奖台,孩子们也表达着对我们的喜欢,我们在变老的路上,越来越优雅了。
人间最美四月天,你的生日将近,连续一星期,只要一闲下来,我就在电脑和手机上捣鼓,一点点找给你拍的照片原图,回忆我们共处的点滴时光,输有关你的文字和拍照的日期,尝试着给你制作一本专有的杂志书,一次次编辑,矫正,因技术问题,又一个星期的等待后,发回的书不甚满意。
我做这一切的时候,放放就在身边,他看着愁眉不展的我,弯下腰翻看着杂志书,小嘴伏在我耳边,轻轻说:“妈妈,你这么用心制成的一本书,姨姨肯定喜欢。”
是的,凡事追求完美,是我的优点也是弱点,于我俩这么铁的交情而言,谈起生日礼物,显得矫情,这么多年,我空手的次数太多了,有时候,赠你几本书,送你个表示“一辈子”的玻璃杯子,再蹭你一顿大餐,我们不是一样开心吗?
岁月深处,有你真好,让我的积淀越来越多,让生命愈发丰盈。
来日方长,还好有你,让我依然能够热泪盈眶地深爱生活,感恩和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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