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使用自己的身份证,不到万不得已,尽可能地避免用到它。为什么呢?很简单,它上面的照片实在是太难看了。难看到只能用这样的词来形容——面目丑陋,惨不忍睹。
当我第一眼看见它,真不敢相信那上面的人像就是我自己。拿过镜子照照,这张脸终究还不至于吓着小朋友或花花草草什么的,怎么到了这上面,就成了这副可恶的样子呢?谁会甘心用这样的形象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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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那位负责照身份证照片的冷面孔女士,真可以算是摄影界难得的高手,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法术,居然可以完全抹杀我脸上所有的优点,只把缺点突出得淋漓尽致。其高明之处还在于,从她手里拍出来的照片,只要你看上一眼,就足以毁灭你对自己容貌的全部自信。
“头发撩过去。” “脸往左。” “抬头。”冷冰冰的命令,似乎还在刺激着我的耳鼓。那时想必是公安机关的威慑力起了作用,坐在照相的椅子上,我的心是灰溜溜的,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正在接受审问的疑犯,也就难怪五官要变得丑陋狰狞了。
我把这个身份证拿给别人看,大家都差一点笑翻了浆,说:本来人人都觉得自己身份证上的样子不好看,如今见了你的,我们身份证上的样子就显得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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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种嗓子里呛进烟的感觉,咽不下去,又咳不出来。赌气把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扔进抽屉的最底层,恨不得让它永远不见天日才好。可是,它终究还是个不得不用的东西。
那天,我把它翻出来,看也懒得看一眼,就匆匆揣进了牛仔裤的后兜。赶车,上班,忙忙碌碌。后来,当我终于想起来需要复印身份证的时候,它竟然不在我的裤子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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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种种猜测,遍寻所有能寻觅的地方,就是不见伊物踪迹。无奈,我打消了继续寻找它的念头。
也许它是有灵性的,早就知道我无辜地不喜欢它,所以在备受冷落之余打定主意,一遇机会便在我的身边迅速消失。这样一想,我的沮丧便烟消云散了。
噫嘻,现在我有充足的理由再去办一张新的身份证了。但愿这一次,身份证上的照片,看上去能顺眼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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