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题目所见,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我挂科了,而且还挂了不少。说出这句话时候我不自然地笑了一笑,我挂科了?这不是个笑话吗?
但是的确,我的老师我的同学甚至我睡觉的时候做梦都做梦我挂科了,当我以为醒来后会全然消失,但是我醒来后可悲的发现,我非但没有不挂科,反而发现我挂科后竟然还没有通过补考,这个打击无疑比小的时候发现自己原来是会死的,但是还是会死,对我来说一样可悲。
每当这个时候,我一定是要按照往常惯例回顾我的历程的,但是今天我不!我绝不回忆,如果我真的绝情,我连头都不会回一下,因为我的性格中带着那么些倔强,带着那么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气,不,应该是痰气。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和《我的阴阳两界》都提到了痰气这个词,意味着某些特定时期比较扯蛋的事情,现在我觉得比较扯淡的事情是,我是个理科生,竟然挂在了高数上,非但如此,连我引以为傲的英语也不幸躺枪,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就像当时高考一样,我原本不以为然的东西,反倒鄙视起了我来。这件事本身是非常可悲的,可悲到我连承认它可悲的勇气都没有了。
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失败无非两点原因:第一点,追求完美,不能接受自己“不完美”这一本身就很完美的事实。二,不愿意对自己的成长负责,表现在自以为是,把这些过错都推给别人,不检讨自己的不努力,反倒怪罪环境的大问题,就像一个小学生学不好功课怪这个时代的教育体制。
古时候做学问的中国人,会形成一种不太好的习惯,你想啊,那时候朱熹的主张是什么,致知在格物,先要格物后才能知道道理,不格就是个白痴;还有什么“存天理灭人欲”“饿死是小,失节是大”等等,这些都是有痰气的理论,都是由自己的内心衍射推己及人然后在得出一个像真理一样的结论,孔子的什么“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就是这种最有痰气的理论,就像考高数不做题目只看书上的原理一样搞笑(这就是我挂科的原因),所以做学问最注重的是科学,不科学的不存在学问。这一点又与我们古人的教育相违背了。
于是我像是一个哲学家,“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a question.”成了我思考的问题,可是我发现我亏了,当我在思考人类的大问题时,例如文化的融合与冲突论,又例如中国NGO的未来时,我痛恨地发现我的同学我的朋友都在思考身边的小问题,例如,今年新生中妹子质量如何,这学期课少不少,那个老师管理的松不松,这些.所以我落后了,落后了就要挨打,被老师打,被同学打,被体制打.
然后我忽然发现,体制,老师,同学原来是一伙的,一起绑架的我的想象力和某种我坚信的伟大历程的进行,这个伟大历程是我从小跟随的众人拥护的圣人们一起走的,以为总不会出错,但是实际上呢,这些个圣人才是一伙的,他们原本不是这样的,被一帮扶着镜框穿着西装的老头子们用笔这么一划,变成了受众人膜拜的模样,尤其是那个时期(文革)。
所以今天我们看到的圣人其实并不是当时他们的形象,现在的他们无所不能,仿佛只要整天什么都不做在那里天马行空地畅想未来,就可以说出近乎真理的东西来,其实不是的,他们也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私塾)还有近乎残忍的煎熬(十年寒窗)才能写出那样具有某种人类共性的东西,才能形成今天中国骄傲的传统文化。
所以,我正是干了这样有痰气的傻事,盯着数学书的原理看一晚上不看题目,得出了“我已经很厉害了”这种心理鸡血式的暗示,就像一个男人要取千金小姐,其实什么都没有,穷的叮当响还说着“我要给你幸福”这种傻话。
但是,人世间的温暖和幸福不也来自这样的傻气吗?我想来想去,没有经历的我,还不能妄下评论,但是我唯一知道的真相是,知道错了就改正,这个事就不会错太多,这个人就还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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