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地球原本有十三個大陸嗎?但如今其中一個大陸因地殼大規模變動,在地球大滅絕中早已沈沒深海裏。」琊瑯指住米亞之地對落的海洋。
「而傳說中的那片大陸,特蘭大陸便是地球史前文明的發源地。這一個特蘭文明不論是科技和文化都深深了啟迪地球大滅絕後的米亞文明。這個人類史上第一個文明相傳就因特蘭文明而強勢堀起。」琊瑯似一個小孩,賣力的對小夥伴吹噓自己的學識。
「聽聞受到啟發的米亞文明,亦正是人類史上第一個國家,一個統治全人類的超級帝國。它曾舉人類之力挑戰神,因而遭到神的懲罰。盛極一時的帝國一夜崩潰,分裂出無數文明。這些分裂出的文明覬覦米亞文明曾經的成就和秘密,因此引發日後一連串的戰爭至今。大地從此有了無窮無盡的戰爭,災疫和死亡。」
陳青艾有些吃驚,以前他無意中從一個身份成謎的人得知了這個說法,覺得有意思便想研究一下。但此後任憑他如何打聽求問,都沒有人聽聞過這説法,和那個人。今日卻在一個保鏢口中再聽到這說法,實在是意料之外。
「這個說法在你們的圈子裏廣泛流傳嗎?」陳青艾奇道。
「呃,這個,你先告訴我講得怎麼樣?」琊瑯左顧而言他。
陳青艾忍住激動道:「棒極了,我覺得這見解隱藏了人類文明的起源。只是你怎樣知道這說法的?」
琊瑯好似看到陳青艾身後不停搖動的狐尾,「哦,我是小時候聽我朋友講的。但我這麼多年沒打聽到他的消息。」
「那你的家人和其他朋友知道這說法嗎?我之前也聽過這說法,但再也找不到吿訴我的人。」
琊瑯回答:「嗯,都知道。對了,告訴你的那人是不是個金長髮、海藍色眼睛、永遠都在嬉皮笑臉的大煙鬼帥哥?」「正是!」陳青艾激動道,總算找到一個可能認識他的人了。
「終於打聽到你了,臭流氓。」琊瑯咕噥,轉頭興高采烈地問陳青艾:「你知道他人死去哪裡?」「你知道他身在何處?」怎料陳青艾亦抬頭激動不已地問琊瑯,兩人異口同聲問出一樣的問題。
「呃?你也不知他人在哪裡?」琊瑯垂頭喪氣的問陳青艾。陳青艾方知道琊瑯那個失蹤的朋友就是那個大煙鬼,黯然道:「不知道。···你知道他叫甚麼名字嗎?」
「···反正也沒人知道他在哪兒,告訴陳青艾他的名字也無妨吧。」琊瑯心想,便說:「那個臭流氓叫瀟湘君。呃呢? 雲旗他回來了,我先去開門給他。」講完琊瑯便跳下枱,忙不迭去開門。
陳青艾本想叫住他繼續問下去,但想到雲旗可能帶回來有關文物的消息,便先壓下好奇心,等以後再問。
琊瑯此時回來,身後跟著一位穿白西裝的大漢。這大漢掃掃身上的寒氣,向陳青艾躬禮道:「先生,雲旗不負所托,已將所有亞閃時期的文物,按其價值,先後交由世界教科文組織承包的專機,於今晨空運至阿列尤,過程中並無疏誤。不知先生有無其他吩附?」
「文物方面的事已了,今晚你先休息一下,我打算過幾天後去這個雪山看看。」陳青艾指住窗外。此刻風雪已停,在繁星下映照下雪山仍然漆黑的可怕。
「為甚麼你想去···。」琊瑯正想問,雲旗看了他一眼,他立馬住口,不再問下去。
「雲旗,對琊瑯不用這麼嚴苛嘛。」陳青艾笑說。
「有些事情不需要知道就無必要知道。」雲旗露出一絲微笑,「我和琊瑯會去安排您的行程。鑒於米亞之地的戰亂愈發嚴重,因而請您在這次田野考古後儘快回歸華夏,如此便能趕上合約的最後限期。」
「···並不是田野考古,這是我個人的行動。不要麻煩到其他人的工作。」陳青艾沉吟道,「不知為何,自我來了此地後,這一年總感到那雪山裏有甚麼呼喚我,我···我···。」
「先生,如果您感得此事令您難以啟齒,不必讓我們知曉。」雲旗見陳青艾躊躇,便給他下台階。陳青艾哽住這口氣好一會,最終洩了氣順著下台階,強笑道:「嗯,忽然想起年輕時在此地發生的一件荒唐事,居然想入神了,讓你們見笑了。」
不待雲旗回話,他揮手道:「夜深了,都去休息吧,我也睏了,晚安。」
雲旗依言躬禮,拖著想知八卦的琊瑯退下。只剩陳青艾一人仰望星空,思緒飄忽,越過那雪山,去到山後那座曾經盛極一時的古城,「妳,究竟是誰?又身在何方?」
妳是誰,又在哪兒。
陳青艾想起十五年前某一晚,為慶祝完成古城的遺址命名,領隊教授便宴請大家。適逢有一流浪的馬戲團來到古城遺址附近,陳青艾幾人一合計,東拼西湊出一筆錢,請馬戲團表演助興。這效果好極了,大家都玩得不亦樂乎,陳青艾亦被多次勸酒,喝得不醒人事。
他只記得自己和一名長有碧綠眼睛的女子享受了一夜的歡愉。次日清醒時馬戲團早已離開,他再也無法知道她的名字。那對眼睛就此成為了他一個沒人知曉的執念。
想到這兒,他好似回過神來,自嘲的搖頭。年輕時憎惡的一切,如今都成了心中絕不會放棄的歸宿。再怎樣想那雙眼睛,不過是為了彌補年少輕狂時,或許欠下的風流債。
「還是睡呢,明早起得早。」梳洗一番,便沉沉睡去。
「雲,既然滿山遍野都有狼,為甚麼還要花錢請導遊?」站在房門外的琊瑯非常不解,轉頭問身旁的雲旗。「所有的狼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怕甚麼呢?」
雲旗面無表情的說:「有備無患。」
「好吧,反正我的命是你撿回來的,你要怎樣就怎樣吧。」琊瑯無所謂的聳肩。不知想起甚麼,臉色窘紅道:「喂,你,感覺到了嗎?」
「感覺到,它快來了。」雲旗講。
琊瑯耳朵發紅,啐道:「···又來喇,我講我們就這樣倒楣,好死不死中了這···這···淫蠱。···讓我知道是誰放的蠱,定要他不得好死。」他的聲音慢慢小下去,窘得再也發不出聲。
雲旗面不改色道:「這雙修效果很好,實力也增強了,也爽到了。為何不鐘意?」
「···。」琊瑯不說話,他這樣口嫌體正直就是為了調侃。偏偏有人認真的分析,他也無語了。「雲,我去守前半夜,你先休息吧。」琊瑯乾脆換話題道。
「好,小心。」雲旗便走回房間。
和衣而臥,雲旗沒合眼,金色的眼睛一直盯窗外雪山。
他的心思,沒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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