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说,这次超长待机的假期照出了人生百态,一切都像做梦一样,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身边的人和事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是对于这件事,我并没有资格发表任何言论,因为我设想过,如果遇到这件事的是我,那么我未必会比他做得更好。
小琪身处重灾区武汉的周边市县,突发的疫情让本打算这个春节和男友见家长的她万分焦虑。刚开始的几天,她每日睡前和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不是守着男友的信息,而是看着逐日增加的确诊和疑似人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从一开始的焦虑到后面的逐渐麻木,唯一让她有期待的便是每日睡前和男友的聊天。
而打破这一切平静的便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2月13日早晨,小琪一醒来便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昏昏沉沉的脑袋和无力的身体让她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新冠肺炎”,接下来的一分钟,她无比冷静,并仔细回想了一下近期去过的地点和接触过的人,然后绝望便涌上心头:她那天下楼丢垃圾时没忍住多逗留了会儿,和小区里的外来人口聊了会儿天。当死亡向自己靠近时,小琪才发现,平常那么潇洒的自己,此刻竟也没有忍住掉下眼泪来。
此时公共交通早已停止,而家里对比医院,似乎也安全得多,小琪便在父母的照顾下居家隔离,半小时后,她便吃完家里早就备下的退烧药躺下休息了。想着父母看到体温计时担忧焦急地表情,又环顾此刻和平时相比多了些消毒水味道的房间,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竟然这么近。
在药物的作用下,她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在这个焦虑无比的春节里,她第一次睡的如此踏实。醒来时已是晚上八点多,她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没有他的消息,她甚至还没有机会趁着他开始的话题把自己发烧的消息告诉他,忽又转念一想,两人何时变得这么可悲了,连说句话都要计较谁先开口,要用什么话题了么。想到这她的头又疼起来,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到:“趁着这场病去了也好,会少很多烦恼吧。”
话虽如此,她还是强撑着身子走出房间,一看到她迈出房门,她那有些年迈的双亲便默契地一个过来查看她的体温一个去厨房端出一直在锅里热着的饭菜。看着他们这样,小琪忽然悲从中来,忍不住掉下泪来,看着她那样,双亲也手忙脚乱起来,她的母亲颤颤巍巍地抱紧她,这是小琪成年以后她们母女俩的第一次拥抱,他们一家三口怎么也没想到,一家人靠在一起取暖的日子竟是在此情此景下。母亲的怀抱、父亲紧缩的眉头,让小琪想起了史铁生《秋天的怀念》里的那句:咱娘俩在一起,好好活。
吃罢饭,小琪回到房间,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你在干嘛?”“打游戏呢,你等下我给你回哈。”接着耳边传来刺耳的嘟嘟声,“哎,就这样吧。”小琪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没有再等他的电话,直接打开微信界面,“我们分手吧。”,然后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或许,他收到消息时,怎么也想不通,不就是一通没及时接的电话么,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如今的局面,他或许也不会知道,那句“打游戏呢,你等下我给你回哈。”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做完这一切后,小琪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困意便也就顺理成章地袭来,少了那个让人难以成眠的理由,连梦境也变得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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