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帏明月对双瞳,怀君只在梦魂中。
夜夜幽欢知何处,一声啼怨上晴空。
起初,汉艺,是蓬勃在柳氏的乐章里。在他的源头上,邂逅了女儿的娇羞。
一向喜欢这一句。羞云怯雨、春心自持,但从新郎君的眼里轻轻点出,勾勒得娇痴无邪。此与另一词的“风流端正”,是在怀春女儿的心里娓娓倾述;一来一去,恰好做了两相映衬。尽把个琴楼女儿的冰心玉质清清白白呈露无遗,也意中隐喻了乐章词曲的纯正本源。
一种际遇,两处相思。细道来,却是:质本洁来还洁去~~
情欲留,意相守,锁春心欲吐暗地羞,是何人解此情窦?人道她暖玉生香花解语,偏冷了一旁不开口,又岂知一点灵犀挑琴心,恁知心郎君全参透。。。
怀情汉艺,他有媚骨吗?为什么有人连他的应制词都不放过?
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但看勾践为奴、孙膑佯疯,英雄末路,无不自毁形容,颓丧到底,何况于柳氏乐章哉?乐章既不能攀附权贵、倚势斗狠,又岂能单逞莽夫之勇,而作刚猛状,为着那些末路上飘坠的柔弱红颜,做些于事无补的慷慨陈词呢?
或许,他的志节,他的抱负,包括他的家业,只能等他出仕为官,衣锦还乡之际,才有条件给予那些薄命红颜们,一个共举丹霄、享誉词史的美满归宿吧?!
说远了。返回来再看他的那后四句。我倒觉得,其立意,颇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圣贤高风呢~~
追想,柳永仕宦低迷,沦落天涯,颠沛流离之际,犹不忘民生疾苦,此已足见其仁人之念,非同俗子凡夫。而阿谀之意,本为奴性者所出;柳永一生,俊逸风流,傲睨礼教,个性上棱角分明,岂是奴颜卑膝之流所具备的品格呢?他的所谓的“谀颂”症结,恐怕不在于他生具媚骨,而在于他太无奴性。太无奴性,自是太过于我行我素特立独行,此等恣肆情状足以冲犯(封建)等级及礼教,而被羁押于弱势底层,如凤鸟垂翼,逆风难举。此际强硬姿态,顶风而上,无异于以卵击石、自求败毁;终究大刚易折,不如柔屈长久。所以老子云:弱水三千、无物能抵。意气用事,易得焚身。不以逆鳞自摧,而以忠顺自补。一生顺逆,意在中和。缓和阶级矛盾以期仕途晋升。是这样的缘故吧?
落难的艺魂
清早起来,窗外下着毛毛细雨,湿湿的云层里,忽就底蕴十足声势威猛地鳴响了一个~~
哦、这可是我有生以来,唯一有记忆的一个元宵春雷了!所以再把他重点回放了一下。
哎,那天籁音响,虎虎生威的一个赶出来的,气势大啦!假如是天公格外的恩惠,要为人间谱写一支曲子,那必是命运交响曲的一个高潮段落。然后恩赐于这人间哪位幸运的天才,被他记录了下来……唉可惜贝多芬不在了,不然他听了这一声壮美的天籁,定是有灵感催发了呢?~
唉又可惜他双耳失聪了呢~
双耳失聪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吗?应该是吧必须是,尤其对于一位音乐天才,但是我现在颇不觉得,也许你听了会说:
过十五,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那天公,想来都是被人间的喧闹感染了的,何况于喜逢佳节的人呢会有什么悲哀!不,人在什么时候都会有悲哀的。有一种,比双耳失聪的贝多芬式悲哀还要巨大的悲哀,就是他生具了那样的音乐天才,他又疯狂地爱上了那些美妙的音乐,他却不能,他却不能施展他自己给他自己一个真正的人生立足。被埋没了的音乐天才,不是最可悲的吗?!
被埋没了的一代,有是六七十年代生人的,他们之间的成长历程,就如鲁迅对于闰土的描述。他们当中,有绝对有生具艺术细胞的人,因为生具艺术细胞,他们首当其冲成为应试科场上被埋没的一代。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违逆自然的应试制度,把那些纯洁美好的天性扭曲了,把那些如金似玉的前程断送了,应试把特长生扭曲成庸庸碌碌一事无成的朽木或许还自以为正统。唉,也许这个我不该在这提起吧?因为我不知当现在的人们在教育转型期,揭露应试弊端力挺素质教育之时,还有谁会真正用心留意到他们?并且给予真正的同情呢?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已经遗忘了他们吧?而他们自己,从儿童的天真烂漫多才多艺到少年的压抑扭曲痛苦难言,再到中青年时代的屈伏认命暮气横秋,他们也早已把这成长过程中经历的磨折与困苦深藏于内心了吧。而其实,他们何曾敢为自己说过话呢?惨遭埋没的历程中,那种可怜的孩子,他们是没有发言权的,他们只能口口称谢埋没他们的那种应试教育。唉唉师恩难报、师恩难报呀!!
艺魂如雪
雪,纷纷扬扬,
划过流星的轨迹,
舒展天使的翅膀,
自由徜徉。
雪,飘飘荡荡,
轻曳素女的衣香,
伴了礼花,粲然绽放,
是十六了吧?窗外,却依然有远远近近的鞭炮声,断断续续传来。
掀开窗帘,循声望去,又见满目皎雪,映射天光。节日的雪,是上苍普降的祥瑞,是天宫盛开的礼花,有零星的花瓣洒落下来,便给足了人间,满满的好收成。
凝眸雪色,玉步徜徉。似欲拂尽人世的缁尘、隔绝闹市的喧嚷,还与灵魂一个有类天堂的高洁圣地。这雪,便显见得惹人哀怜了。
雪呀,你这祥瑞的精灵,你这贞洁处子的小心肝儿,你怎忍让人践污了你?!
凝眸,已是凝眸了好久,雪在依恋的双眸间凝成满目的坚冰,固结着,不言轻散。
哎是呀,节日的喜气,当把一切美好的祝福盈满人间,怎可的就这般轻散了呢?
凝眸雪色,玉步徜徉。似欲拂尽人世的缁尘、隔绝闹市的喧嚷,还与灵魂一个有类天堂的高洁圣地。这雪儿,你便是亦梦亦仙的降临啊,怀抱你仙眷的童贞,赋予这人间的祥和。又终能,净化怎样一个驳杂的现实?!
终于是你,亲吻了这人间一切的光怪陆离,你也不再有初始的纯净。
你这惹人心怜的小心肝儿,你可教我怎样的心怜你呢?你这祥瑞的精灵,你这贞洁的玉质,你就这般忍教风尘践污了你?!
凝眸,已是凝眸了好久,雪无言,无言在依恋的双眸间,凝成坚冰,坚贞的固结着,不言轻散。
哎是呀,节日的喜气,当把一切美好的祝福盈满人间,怎可的就这般轻散了呢?
再谈卖艺不卖身
朝秦暮楚,大约是对那时女乐的通判,然而她们当中很多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这点要不要强调?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强调已不重要。因为今世的人们,早就不再逢迎封建礼教,不再重文轻艺,不再为表停机德强压咏絮才,只是为何偏偏就冷落了柳郎呢?柳郎风流才子世人皆知,惟是烟花水性所见不同。人有斥之轻薄,人有怜其纯真。怜其纯真的故谓是血肉之躯性情中人,斥之浮薄的又岂必当正人君子之流邪?!吾算来,这个泛泛盛唐的所谓,是远不及柳永时代的定性了。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红颜用情,非柳罔论;一心所系,惟在乐章。话说,这一句我都熟烂了的。这个是盛唐士大夫阶层所能比拟的吗!举凡士大夫名位,已是功利主义为其上了,功利为其上者,便是流俗者庸常之论。实不欲柳郎“是真名士自风流”出脱得纯粹啊!我所以道仁宗时代即是柳永时代,不论旁人怎样贬斥他,都不能黜落这一大宋江山的文化符号。柳永三变,名下无虚啊~
花隔帘幕,抱影西窗。又一次对花对月,独自幽然吟起《戚氏》之曲:绮陌红楼,往往经岁迁延。吟唱到这一句,暗觉思情郁郁,筝雁袅袅;绵邈千秋,余韵难绝。品一品才子情味,五内郁结,亦自神伤。这是寂寞中人甘愿品味的呢?还是只有寂寞中人,才能体味得近乎形神萧悴呢?昔闻有人道及乐章一卷,口称市井风俗,描摹毕肖于兰陵笑笑生;不觉《戚氏》一阕,亦是红楼前尘旧梦。只是戚氏红楼,更近史实,更现沧桑,远不及曹氏红楼近世荣光罢了。然而,才子情根情种,两般皆是水样风流、一径相思。此前梦红楼,又岂必绝异于彼后世红楼哉?!
颦儿曾说:天下之水总归一源。则名著与名著,自有相通之处;才子与才子,也自有相容之处。所以曹氏开篇,即借雨村揭示宝玉之言,一并将耆卿归于此类。柳氏乐章,且因悖于礼教,不能明言于红楼;但红楼既然拟以假语,又何必真率如柳永,连闺阁秘语儿女情事也一并描摹得点滴不漏呢?他两位,都是名垂青史,却一个不忌真言,一个惟托假语。貌似背道而驰,实则殊途同归。别的,姑且不论,单就多情公子,风月情怀,雨露恩泽,真如柳永如真宝玉者,其爱怜女儿之心,深解女儿之意,确非庸常之人所能及呀!
不知不觉,夜已深。
没人声息的楼,约来春雨作歌,长伴东风起舞。大自然的舞台,好生惬意啊~~~
春雨贵如油啊!比方这个,下句该接惜墨如金什么的,所以笔、吝而无话。。写了南云也不解北水的紧缺——把南方的雨水匀过来一些就好了~~
寻寻觅觅,寻得正是此境——绿色空间,很好,很不错~
那边的台词,只当是自我安慰吧,你不觉得今朝人世间,已经人满为患了吗~
夜深人静 ......
啊,不用打探内情我也知这会惟我一人在~~
寂寞催的,吃什么肚里闹呢,衣带渐宽终不悔是这样不是这样吧?但是腰瘦了确实符合现代审美观,有谁会为这个后悔呢。纯属闲咂牙呀,近来没甚诗兴,不知太忙了还是太闲了的缘故——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没几季不爱休息。懒人呐,不过临睡前还是再回首再回首吧~~
如能觅得蜡烛山的诗稿,莫说一首,题他十首也是有的~~
我很死心眼,明知这已不是大宋那时候,却还在半梦半醒中游逛,连衣服都……换成……
2010年新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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