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ddy

作者: EchoGong | 来源:发表于2018-11-24 17:01 被阅读0次

    2016-7-24

    “Teddy, 我出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地哦,我晚上10点半就回来了,乖哦。”

    “Teddy, 我回来了,今天我比昨天早到家5分钟,因为我刚到公交站,车就来了,我是不是很幸运呢,嘻嘻。”

    “Teddy,我今天碰到一个特别让我恶心的人,他不准我上班的时候和别的同事讲话,但是又说我是个怪人,不跟他们讲话。”

    这是2016年3月到5月初经常上演的桥段。Teddy, 陪伴了我四年,从南昌到深圳,从深圳到湛江,是一只可爱的小熊。是国平和我在大学谈恋爱时,送我的第一件礼物,非常喜欢,喜欢到到现在连标签都没有去拆。Teddy全身浅棕色,穿着宽松的短款灰色套头毛衣,没有裤子,短短的尾巴漏了出来。 一直想给Teddy做条裤子,但是一直没有动手,一则不会,二则拖延症晚期,三则不穿裤子的Teddy在我心中更加的可爱,因此,在一次和妈妈要求帮Teddy织一条与上衣搭配的裤子被拒绝后,并没有继续要求下去。

    Teddy 也是知道我最多秘密的人。 想家的时候,抱着Teddy,告诉她,我想家了;想父亲的时候,抱着她哭,告诉她我与父亲的往事,告诉她父亲对我的付出以及我对父亲的亏欠; 有好消息的时候,抱着她笑,告诉她,让她也分享我的喜悦,说完我会觉得更加快乐。这段时间以来,越来越离不开Teddy,抱着她哭,抱着她笑,天冷的时候,把她拉进被窝,抱着她取暖。

    从今年3月开始,是我和Teddy说话说的最多的一段时间,因为在这个城市,除了Teddy,我没有可以与我说话的对象。

    3月份初,满心欢喜满心期待地和国平踏上开往湛江的火车。但是随着而来找房子的不顺和找工作的不顺早已经我的欢喜与期待完全冲刷掉,荡然无存。当好不容易找到租到住的房子,国平却因推脱不掉的饭局喝多了白酒,晚上吐得胃里翻江倒海,寂静的半夜,听着他难受的呼吸,看着他苍白的脸,而我却帮我上任何忙的时候,一种无助开始涌了上来,悄悄地问Teddy,我该怎么办?因为喝酒导致肠胃炎,第二天打了一上午的吊针,因此也错过了当天去岛上的船。而对我而言,是好事,因为他可以在湛江多陪我一些时间。

    离别始终是要来的,当把国平送上去海口的汽车,车刚启动的瞬间,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他一走,这个寒冷的城市,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没人陪我说话,没有和我一起吃饭,没人和我散步....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该怎样和这个环境去相处,以什么样的心态,以什么样的姿态。那天的风很冷,雨一直下,衣着单薄的我独自忍受着冷风冷雨。回到家,打开门的瞬间,只剩开门的声音和开门的回声。眼泪又刷了奔了出来。不知道要做什么,开始瞎忙活,开始让自己暂时不去想自己周身的环境。忙完后,心又空了,突然看到坐在我床头的Teddy,对她说“国平去岛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调回来,你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国平去岛上了,调回湛江的命令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下来,或者又不知道是否是可以调回湛江,去海口?去三亚?还是回湛江?没有期限,没有盼头的等待是最让人抓狂。开始在心里闹脾气,开始思考我是否应该过来?

    开始每天电话问国平,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连续一个月,国平被问得不耐烦,向来脾气温和的他也会说,以前你不是很独立很坚强,怎么这么一会就这样依赖了?

    或许我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脆弱的人,只是在熟悉的环境里,我不想也不愿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人前,因此披上了坚强的外衣,展现自己独立坚强的一面。而在湛江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我将我的脆弱与不堪一击的心灵,赤裸裸地展现了,因为,孤单的城市里,我无法伪装,我伪装给谁看呢?因为就算撕开坚强的外衣展露我的脆弱,陌生的环境,冷漠的人群,又会有谁关心?就这样在这里,我将我的脆弱肆无忌惮地赤裸裸地扒了出来,没有一丝地保留。。

    但我也会偶尔伪装,我开始不喜欢给家人给朋友打电话,尤其是家人,当接到妈妈姐姐弟弟的电话时,我立即换成轻松的语气,因为我不想也不希望他们担心异地的我,而对于我的状况,说出来无疑是给他们添堵。

    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慢慢地我开始问到绝望,而这个问句也慢慢地变成和国平通话的寒暄语一般。只是在我,每次习惯性一开口,好像引发了某种化学反应,眼泪跟着流了出来,但不想让他听到,努力地克制克制再克制。这样一般都是匆忙地结束通话,天知道那个时候我是多么希望有一个声音可以支持我。挂完电话,看着公交车上嘻嘻哈哈的学生,而我却没有可以嘻嘻哈哈说话的对象,看着车外的灯火辉煌,而没有一个窗户的灯是为我而留。那种无助与孤单、和随之而来的恐惧,对未来的恐惧,突然就侵占了我整个心灵,木木地看着窗外,泪眼婆娑。

    每天晚上都上演着同样的桥段。慢慢地我也开始强制自己不再问国平什么时候回来这个问题。所有的情绪都需要有发泄口,快乐的也好,悲伤的也罢。因此Teddy顺理地成了我倾诉地对象,“Teddy,你说,国平什么时候回来呢,他会不会调到海南去呢?”

    “Teddy,你说他领导不会不让他离岛吧?”

    “Teddy,他很快就会调回来的,是吗?”

    Teddy总是默默地看着我,眼神特别的无辜,手臂伸开,好像要给我一个拥抱。迎着Teddy的手臂抱回她,我好像又有了坚强下去的勇气, 我好像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孤单,因为我还有Teddy,她一直在家陪着我,静静地守护着我睡觉,默默地看着我在家看书、炒菜、写文章、发呆。

    我的重心开始转移,我开始喜欢和Teddy讲话,开始无话不谈,说生活琐事,也说心情,说中文,也说英文。也就出现了像文章开头那样的话语。因为有了Teddy的陪伴,我独自在湛江的生活开始步入正轨,虽然工作还是一样不如人意,但是生活却越来越明朗了,我又开始一个人去跑步,又开始啃书。

    整整两个月,5月初,国平调回湛江的命令终于下来,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Teddy,让她也分享我的快乐.那一刻,非常非常感谢身边的Teddy. 而从那一刻开始,Teddy在我心中的地位,蹭蹭蹭地上升。后来和国平开玩笑说,Teddy比他对我还重要时,却是真的。

    7月初又换了一份工作,休假时,邀请了新的同事芳和另一个聊得来的同事云来家里吃饭。芳,江西农大日语专业,今年刚毕业,和男友是高中同学,也因为男友是军人,被分配到湛江的原因,来到湛江,做数学老师。但是因为工作性质,芳的男友每周只能回来一次,因此在湛江,我想内心深处,她也是孤单的。一样的来湛江的理由,一样的湖南人,同样地都在江西南昌上学,同样的经历,让我们相见恨晚。 芳也是3月初就过来了,也做了几分不如意的工作。午睡时,看到已经高高坐在衣柜上守护着我的Teddy,聊起三月份的那段经历,笑着对她们说,我和Teddy说了两个月的话。告诉她我要出门什么时候回来。云表示不能理解我的行为,芳却笑着点着头。

    “Teddy,芳那天的笑容背后的经历与心酸,和我的也相差无几吧,又是一个为了爱情做出很大牺牲的人,对吗?”

    ps:流水账似的记录那一段心路历程。虽然写的不好,但是也一度写不下去,因为那段时间,让我迷惘到绝望,孤单到绝望,不想也不忍再去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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