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洪楼教堂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我说

这已是往事，教科书还在续演

一把剑锋利的像一条毒蛇，像这座城

我还在刃上赤脚行走，俨然已割出几个血口

渴了吞咽，饿了剜肉，让自己美美饱餐一顿

洪楼广场的人很多，但没有我的亲人

没有爱人像夜鸢一样，依然自由高翔

离开运河那座城已一年多，离开微山也已四年

我把故乡系在腰间，云在里面，湖在里面

思念一次次饥肠辘辘，哪怕与故乡近在咫尺

街道两旁种植了吊兰，那个种植吊兰的农妇像母亲

喘着粗气的男人像父亲，他们一次次把自己的暮年

从车上搬到石阶，从红色到花蕊的黑色

九月的洪楼教堂

一整夜一整夜，只睡三五个小时，一睁眼

夜依然浓稠，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光明还隐藏在我的身体，隐藏在人们心中

黑暗会给人安全感，孤独的绝密慰藉

如果不这样选择，是不是也已成家

是不是那个姑娘满脸幸福，我还在给她写诗

她的手指比我还长，踩着高跟比我还高

这种假设好可笑，刀悬在头顶上

哪里疼就割哪里，哪里苦就砍哪里

哪里山川颠倒，星宇黯淡，就万马奔腾

我也跟着狂奔，渐次筋疲力竭，直至被踩踏身亡

洪楼教堂黑金的角门还披着枷锁，像被流放的诗人

谁也不会走进这座教堂，走进一个诗人的内心世界

十字塔尖长久踟躇的魂，钟爱雨雪，雷电

每当这时候他才会感到有一些害怕，脊背有一丝凉

这些在他陷害良人，贪婪钱权的时候也未曾拥有

又闻家乡地震了，老房早些年已被推倒

老爷去世的宅子，墙已被暴雨啃噬，颓塌

父亲与叔去后面挑墙，这时他们总是在心中对望

任泪水浸透了土墙，浸透了他们儿时苦与甜的时光

九月的洪楼教堂

洪楼广场，我又走了一圈，忘了一眼时钟

不早了，凌晨四点多了

九月的洪楼教堂，我双手合十，祷告

我愿九世轮回，换取亲系一世的安康

换取人间那座，可供栖居的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