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是一至夜色,雨水就在檐棚上开起了会。不绝的淅沥声,是很宜伴眠的,况且还每每都将夏天在白昼里费心操办起来的闷热一扫而尽。即便困意还要迟到一会儿,也趁着阴凉先平躺在床上。现在我身下这张床,许是太粗劣,稍稍动弹便引得它吱呀呻唤。这绝非我好吃懒做增重了的缘故,而是它太灵敏了。它灵敏到何种程度呢?我只消安静地躺着,平平吐息,就可听见它有韵律、有节奏地咿呀着。良久,我方发现缘由,竟是我的心脏带动了整张床的骚动——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即开始关照仅由“活着”这一属性而触发的影响力,这在平时是总被忽略不计的事实。然而此刻,尽管我只是“活着”,我身下这粗劣的外物却如此真切地成为我的传导体,就如话放和拾音器那般——在这样一层意义上,世界便成了吾身,而无需哪怕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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