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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意(三)

知我意(三)

作者: 桐樨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19-08-23 19:02 被阅读0次

大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体,有暗卫也有羽林军。而严家兄弟尸身就躺在顾容身前一丈远处,身中数箭。顾容双目通红,眼神狠厉,恨不能杀进这一殿的羽林军为他们报仇,奈何再提气时只觉心口一阵绞痛,顿时疼出了一身冷汗。

李怀祯回身正要吩咐,忽闻得殿门外吕芳来报“殿下,众臣闻得宫内归龙钟响,已赶来为陛下送行,如今已跪在太极殿外,郑阁老等一众老臣更是痛哭不已,几要晕厥,烦请太子前往安抚。”

李怀祯闻此顾不得别的,只吩咐将昭意二人压往天牢,便匆匆离去,在殿外经过吕芳时,略一顿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此时太极殿冰凉的地砖上,跪着两排官员,身着朝服,形容悲戚。文臣在左,武将在右,文臣打头的便是帝师郑阁老,景仁帝自幼受训于郑阁老门下,与阁老感情颇深,阁老本已八十高龄,一直修养在家,今日听得皇帝宾天,不顾家人劝阻,拖着病体进宫。才刚因为悲伤过度,难以支撑,差点倒在大殿上。

侍奉一旁的正是郑府二房嫡子郑昀,字明玹,今年二十有一,年少有为。前年科举殿试之时,一篇《国富论》洋洋洒洒,鞭辟入里,因而被景仁帝钦点为状元,现于翰林院当值,也是太子殿下幼时伴读。只是因自幼体弱,十三岁时被家人接回家中,自此由家中先生教习,一心准备科举,直至前年一举成名,成为本朝历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如今眼看太子继位,郑昀青年才俊,又是新皇心腹,将来必然是新朝重臣,前途无量。上京城里有女儿的世家们哪个不想攀上这么一门亲戚?只是每每有人上门说亲,都被小郑大人推辞了。

有人猜测郑大人苦恋景仁帝的掌上明珠昭意公主多年,只是公主一直不为所动。还有人称,曾亲眼在宫墙下看见公主将一盒首饰退还给了郑大人,定是求爱被拒,一颗真心付诸东流。

直至今年景仁帝赐婚昭意公主与镇北侯家世子顾容的旨意下来,还有不少同僚明里暗里安慰郑昀,希望他能放下公主,早日成家。惹得郑昀哭笑不得。

李怀祯入得殿内,上前一把扶住郑阁老,又嘱咐内监为阁老搬来椅子,待阁老坐定,神色稍缓,方吩咐众臣平身。

“阁老年事已高,实在不宜太过悲伤,父皇宾天之前,还特意嘱咐朕。说朕毕竟年少,于朝政之上如若有疑,可去郑府请教于您,您可千万要当心身体啊,朕和大乾离不开您啊。”李怀祯这话说得诚恳,更惹得阁老及一众大臣抹泪不已,直呼新帝仁孝,将来必是一代明君。唯有郑昀自始自终低头不语。

李怀祯又安慰了满殿朝臣,与户部工部商议了登基事宜,待大臣们退下之后,只余李怀祯与郑昀二人立在殿上。李怀祯开口说到:“小六回来了。”

一直低着头的郑昀听到这话猛地抬头,正对上李怀祯幽深的目光。郑昀眼底未来得及收回的欣喜一览无余。

“你对她倒比对我还要上心几分。”李怀祯冷笑一声,某种莫名的情绪自眼底一闪而过。

“殿下说笑了。”郑昀收拾好因听闻昭意还活着而凌乱的思绪,又恢复往常冷淡的神情。

李怀祯紧盯着郑昀的脸,似希望在上面看到什么不一样的情绪,但是,什么都没有。

他摇头苦笑,李怀祯啊李怀祯,你到底还在期盼什么呢。

李怀祯终于放弃了寻找,再次开口:“当我猜到父皇和顾容用计骗走了她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松了一口气。我和父皇都不希望小六看到这些……这些肮脏的,残酷的所谓皇家秘辛,这些勾心斗角,这些尔虞我诈。这大约是我们父子最后的一点默契了。”

“可是明玹啊。你知道吗?”太子殿下一步步向郑昀走进,郑昀始终眼观鼻鼻观心,像个木头人一般。“小六知道了一切真相,她知道了她最爱的哥哥杀死了她的父皇。她拿着袖箭对准了我,她……她恨我……”李怀祯的情绪逐渐开始激动,“可事到如今,我不能就这么放任知道一切真相又对我怀有恨意的她离开这里!”

郑昀隐约猜到这种结局,却无能为力。此刻眉头紧缩,藏在广袖中的手紧握在一起。深知即使为昭意求情也无济于事。只得缄口不言。忽又听得李怀祯开口问道:

“明玹可会觉得……朕太过心狠?”

“殿下既然早有决断,又何苦来问臣,难道臣说一个“是”字,殿下就会为臣改变决定?”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郑昀的话里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气愤。

“但请陛下放心,我郑氏一门始终忠于陛下,愿为陛下马前卒,助您平定朝堂,安定江山。”郑昀改了称呼,俯身下跪,向太子行了大礼,以示郑重。

“你知道我并非这个意思……”怀祯赶忙上前要扶起郑昀,语气颇有些无奈。

郑昀起身却道:“陛下若无他事,容臣告退。臣祖父身体不适,臣要赶回家侍奉汤药。”说罢便行礼转身。

行了两步,却听得身后李怀祯轻叹一声:“明玹啊,我有时真的希望能听你说的别的什么,什么都好……”

不是主与仆,君与臣,不是朝廷大事,国计民生,更不是忠君爱国,哪怕是骂我一句……也好啊。

郑昀听到这话心中一震,脚步不由得停住,却始终没有回头。

皇宫天牢内。

顾容因动了武功,催动了身上的寒毒,此时浑身发抖,已然疼到不省人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往外冒。

昭意将牢内唯一一床破旧棉被围在他身上,又拿袖子给他擦着冷汗,犹不见好转。情急之下只得打开棉被,环抱住顾容的腰身,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他。

顾容浑身寒凉,如坠冰窖,此时隐隐约约触到一个热源,不由自主的靠近,然后收紧了臂膀,将她环住。那股由骨髓里透出来的痛意终于略有缓解。

他迷迷糊糊的堕入了一个梦境之中,梦里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站在冰湖上,那湖面的冰并不厚,顾容甚至能听到她脚下细碎的裂冰的声音。

他拼命的呼喊她,她却只是对着他笑,之后世界剧烈振动,两人一起坠入了刺骨的冰湖,他猛然醒来。却发现梦中之人正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这么多年来,他只能从暗卫传来的消息里得知她的生活,知道她去闯荡江湖,结交朋友,活的恣意潇洒。本以为自己此生就这么远远地护着她便好,等她日后嫁给一个能敬她爱他护得了她的英雄,他会为她送一份贺礼,甚至有机会当面向她道一声恭喜,那便很好了。

而此时她就睡在自己怀里,眉头紧缩,睡得并不安稳。许是感觉到身边的异动,她慢慢煽动睫毛,睁开了眼睛。

顾容一时慌了神,赶忙装睡。

昭意睁眼见他睡的安稳,松了一口气。正要起身离开他的怀抱,顾容也装作刚刚被惊醒的样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顾大人……身体可还好?”昭意不着声色地与他拉开距离,二人此刻都多少有些尴尬。温热的体温逐渐在顾容的臂弯里消失,他假作从容的收回手。向昭意揖了一礼,答到:

“多谢公主昨日救命之恩,臣今日已无大碍。”

“噗。”昭意轻笑一声,只是身心疲惫,笑得有些有气无力“头一次见顾大人如此正经,倒颇有些不习惯。”

顾容略有些尴尬,“往日权宜之计,若有唐突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之后彼此无话,顾容眼看昭意背身过去,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想来是陛下留书,他便未过去打扰。

片刻之后,他看着昭意珍而重之的将信折好,放回怀中,缓慢地将头靠在膝盖上,无声的抽泣。

他已经许久未见她哭过了,上一次还是在冰湖边,他看她伏在自己身边哭的撕心裂肺,直到哭晕过去,被宫人抱走。

再醒来时一场高烧让她忘了他,他也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安之哥哥。

“公主对我的姑母可还有印象?”顾容见她哭的难过,怕她郁结于心,将自己往她的方向略挪了挪,开口道。

“宸妃娘娘?”昭意不知他此刻为何会提起这位早逝的女子。

“正是。”顾容道,“我姑母自小在边塞长大,性情与你有些相似。”

昭意皱眉,在她的印象中,每每见到宸妃娘娘,她都是温温柔柔的笑着,得体大方。实在难以想象那是个在塞外黄沙里出落成的女子。

顾容见她皱眉,知她不解,只接着说道:“我姑母她自幼顽皮,在塞外无人拘束,自小便养成了天真活泼,嫉恶如仇的性子,直到十六岁入宫参加宫宴,与你的父皇一见钟情。”

在顾容的话语里,昭意仿佛看见了那个炽烈的女子为了爱情,情愿洗去一身的光芒,放弃蓝天与骏马,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里与自己的爱人相守。她改掉了自由散漫的性子,学会了繁复的宫廷礼节。放下了防身的细鞭,拿起了绣花的针线。也甚少再穿艳红的衣裙,因为那不合服制。

当时镇北侯也曾全力阻拦,因顾高两家一武一文在朝堂上争斗数十年,继后高氏又圣眷正浓,若此时入宫,必成高氏眼中钉,肉中刺,自己女儿在宫中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但顾遥的坚持让一向宠爱女儿的他无可奈何。只得遂了女儿的心意。

但这样的日子也没能过多久,五年后顾遥便因为难产而离世。留给了景仁帝一生的遗憾。

昭意叹到:“若宸妃娘娘当日便料到这番结局,不知道还会不会如此义无反顾。”

“姑母会如何选我不知,但先帝却真的是后悔了。”顾容道“先帝曾与我讲,姑母在宫里的日子并不顺心,她不喜欢嫔妃们之间的尔虞我诈,更不喜欢她们虚假的逢迎。在宫中漫长的日子里,只有见到先帝时,她才是开心的。先帝有数次看到她拿着入宫前随身带着的细鞭发呆,但却从未开口向他提过思念宫外的日子。那时先帝只以为自己多抽出些时间来看看她,她便能多开心一些。却不知道自己与她在一起的时日已经无多了。”

“先帝说,若能重来一次,他宁愿不要让姑母进宫,就让她自由自在的在草原上骑马扬鞭吧。兴许过几年,她就会把自己忘了,然后重新找到幸福。可这宫墙里边太寂寞,他当时又太年轻,只想抓住他生命里唯一的一点萤火,却将这萤火一起困住了。”

“先帝他从未拦你出宫,也从未想拘束你的性子,因为他希望你是自由的,他不想让这道宫墙再困住他爱的人。”

“所以在得知真相时,先帝首先想到的就是将你骗出宫去,他想让你远离这些肮脏的斗争,希望你永远无忧无虑,这是一个父亲一生最大的愿望。他拼了命也想成全你。”

“朕于国于民一生无憾,所挂念者唯你与怀祯二子,怀祯纯孝,颇有为帝之能,他日继吾位,定能惠及大乾百姓。昭意吾儿,既已出宫,此生不必再回上京,毋须挂念宫中一应事务,为父惟愿吾儿一生安好。”昭意想起了方才书信里的最后一行字,她的父皇,在最后时刻也在尽力给她自由。

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惨白的日光终于照进了殿中,闻声从榻上起身的昭意,被不强的日光晃了眼,下意识挡了一下。

新帝李怀祯踏进了洗梧宫,摒退了身后的随从,只让一个小太监端着一杯酒,跟在身后。

李怀祯站到榻前,居高临下得看着昭意。

昭意冷哼一声,“新皇陛下怎么有空来看望臣女了?哦~想是臣女的时候到了,陛下给臣女送毒酒来了。”

李怀祯看着眼前一身狼狈,眼神倔强的妹妹。蓦得想起了当年那个会在崇政殿门口等他下学的小粉团子。整日缠着自己学剑术,还说等长大了一定与哥哥一较高下。

太子与六公主素来亲厚,这是阖宫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六公主生母本是景仁帝元妻,也是青梅竹马的表妹,温柔和顺,端静大方,只是身子太弱,虽与景仁帝结婚数载却只得昭意一女,又在昭意三岁那年去世。故而景仁帝一直对昭意疼爱非常。

而太子生母——继后高氏,则是高相国家庶女,虽然身份不高,却极有心机手段,甚至曾一力帮助新继位的景仁帝铲除了高氏一族在朝中的多半势力,稳固了朝局。早年皇帝对她宠信异常,但随着权力越来越大,高氏行事也逐渐变得越来越狠厉,与皇帝也逐渐离心,最终在顾氏死的第二年染了急症死了。

昭意与她的太子哥哥,都自小一起在皇帝身边长大,虽非一母同胞却感情甚笃。

昭意调皮玩闹闯了祸,太子哥哥会帮她背黑锅。父皇罚她抄国策,太子哥哥彻夜读书陪她。

太子哥哥最喜欢吃海棠酥,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殿下跑进御膳房同御厨学了整整一个月。

随着年纪见长,太子出宫开府建衙,又忙于政务,兄妹俩见面渐少,但昭意还是会不时收到太子哥哥寄来的新奇玩意,或是糕点美食。但世事莫测,到今日,当年的兄妹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李怀祯从小太监手里拿过酒盅,亲手斟满了酒。拿在手中晃了晃,琥珀色的酒在翠玉酒盅里摇荡着。

“哥哥知道自己做错了许多,但易地而处,若是小六你面对一个亲手杀死自己母亲的父皇,你又该如何?”

“什么?高皇后她?!”

“没错,母后她当年并非急症去世,而是……而是被父皇赐了毒酒。母后当时……母后当时还怀着他的孩子,他竟如此绝情!只因为母后伤了他心尖上的宸妃娘娘!我母后为他做了这么多,也比不上顾氏在他心里的地位!”李怀祯捏着酒盅的手紧了一紧。眼底是清晰的恨意。

“所以你就害死了父皇!你忘了父皇教我们骑马射箭,你忘了那年你得热疹父皇日夜不分的守着你!你忘了!全都忘了!”昭意强撑着从榻上下来,支着虚弱的身躯指着李怀祯骂了起来,声音带着哭腔。

“我没有忘!但我也忘不了这个男人亲手杀死了我的生母!我只恨自己没有早几年看清他,竟被他骗了这么久!所以自知道真相的那日起我便给他下了毒,让他身体一日差过一日。”李怀祯玉色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那笑容里还藏着掩不住的苦楚,下一刻,他将酒盅放回小太监端着的盘子上。示意他端过去。

“此时本与你无关,既然你已知道了真相,那皇兄就不能放你出宫去了,这杯酒名叫牵机,正是当年父皇赐予母后的那种,喝下去五脏六腑会被烧化,剧痛难忍。”李怀祯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的握作了拳头。

昭意看着眼前的毒酒,无声的笑了笑,眼里的泪珠再也盛不住,自眼角滚落下来。她擦干了泪,整了整染了血的外衫。

父皇,顾容,窈娘,昭意来见你们了,你们等一等我。

伸手拿过了酒,一饮而尽。昭意顿时感觉腹痛不止,向地上倒去,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看见了正抱着她的李怀祯,正满眼疼惜地看着她。她抬手抚上了他的脸。

“哥,小六心疼你……但是……小六……也恨你。哥,你会……后悔吗?”

抚在李怀祯脸上的手骤然垂落,李怀祯将昭意抱入了怀里,像小时候无数次哄她一样,在她耳边轻声说。

“小六,哥哥早就后悔了。但也没办法后退了。”

“远远地离开这里吧,忘掉一切,再也不要回来。”

再醒来时,昭意在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身边坐着一个男子,却是顾容,虽然此时面色苍白,看上去瘦削又单薄,却确是一个活生生的顾容。看她醒来立刻扶她坐起,给她递过一个水壶。

昭意此刻心内百感交集,又有心逗他。

“我是谁?这是在哪儿?你……你是谁?看上去好面善。”

却见顾容心疼的握了她的手,说“你是昭意,是我……”说到此处突然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去,昭意歪头看他,他又清清嗓子开口“是我的妻子,我们路上遇到了山匪,你头部受了伤,大夫说你可能暂时记不起事情了。”他犹豫地伸手抚了抚昭意的头发,希望缓解她的不安。

“丈夫……那你叫什么?”

“我叫顾容,字安之。”

“安之……可是我不记得你了。我们怎么相识的怎么相爱的,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顾容对她笑了笑,眼里是满满的深情“没关系,就算以后都想不起来了也没关系,我以后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昭意点点头,顺势倚在了顾容的怀里,只见传闻中整日里流连于青楼瓦舍的纨绔少侯爷此刻却突然僵住,耳朵根子红了一半,身侧的手此时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昭意暗觉好笑。

“安之,我有些冷,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好……好。”顾容有些结巴,无措的双手轻轻抚上了昭意的肩背,暗暗收紧了。

昭意此刻躺在顾容的怀里,竟感到了连日来从未有过的安心,再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其实昭意自饮下毒酒的那一刻,便知道那酒并非“牵机”,而是“长醉”。是用丹燕之地,峡谷中生长的忘尘花制成,并非穿肠毒药,只是能让人大醉一场,醒来时前尘尽忘。

但李怀祯不知道的是,昭意早就中过这长醉之毒,当年初入江湖,行事鲁莽。与阮南溪二人因急于救人之命,于拍卖行高价拍走了一株西境奇花,由此得罪了江湖上以制毒闻名的毒王丁枭,那丁枭小心眼至极,暗地里给二人下了长醉之毒。

后来西极阁阁主亲自出手,才替二人解了毒。

也正因此,这次昭意虽喝下长醉,但也只是暂时失去意识,并未失忆。而且还借此想起了许多年少往事……比如冰湖,安哥哥……

此刻醒来,又看到顾容还活着,如何能不明白李怀祯的打算?

只是昭意太累了,现在只想远远地逃开一切,过往的一切,她都不想再回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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