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经历姑父病重,忙着床前照顾,心思焦虑,全然无法思考问题,期间全程一路陪伴,然只出去了十分钟之余,姑父去世,亲戚长辈们一直询问有谁送到终,我暗自想大概是姑父不想我见到他咽气的一幕,或者如兔姐所说,我阳气较旺,所以他一直能不咽气。
原本,接受了将近快二十年的教育的我不信鬼神之说,第一次有意识的去了解地方的葬礼仪式是从马原的《牛鬼蛇神》,李德胜给大元讲吊罗山鬼魅,又会想起在西藏了解到的天葬,在内蒙了解到的弃葬,以及这次经历的火葬和儿时记忆中的土葬。期间害怕过,受儿时看太多林正英的僵尸片。
老一辈信人有三魂七魄,当魂即将归于九天之时,无论身体在哪,魂魄回寻找一生来时的印记,那日,姑父在ICU抢救时,奶奶说在隔壁房间听到了他房间有翻箱倒柜的声音,也许,这时候大家都会觉得这可能是老人家出于害怕而幻听了。而过了两天姑姑自己也听到了。有人会问,你为什么不害怕?我答,自家人亲,所以不怕!
从我出生一直到现在,家里的人除了经历过爷爷的去世之外,再无亲眼所见他人从生到死的过程,所以,这次姑父的去世,对整个家庭的影响都是极大的,从鲜活的生命体到躺在冰棺里冰冷的尸体,似乎闭眼就会浮现在眼前,家里每一个人这前几天都没睡好觉,以至于发烧中暑。
姑父从医院回来时,和我们说最后的心愿是能死后葬在我的家乡,当地法律规定非本地人不得入葬,而农村也从传统的土葬到如今的火葬并归于公墓。也许对于年轻一辈来说,死后的事无所谓,但老一辈终究讲究入土为安,死者为大,最终通过姑父本身年轻时在当地做过知青,又曾是军人,也是当地人的女婿等条件,达成了其愿,入土为安。
记录下这些不是说想要让人害怕,而是让人敬畏和珍惜生命,人生而向死,但当死亡真正当头时,能做到像庄子一样有着超脱生死的大化生死观是十分困难的。很多人嘴上时常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但实际上每一个人的求生欲都是极其强大的,尤其是在弥留之际,以前未成经历,所以总是觉得活着死了都很无所谓,但后面想起《唐山大地震》里的老母亲说的一句话:活着就好!这是对生者的负责,我们永远也不知道,我们的死亡,对亲人朋友来说意味着什么,也只有在面对死亡时,我们才会严肃的对待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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