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早晨七点刚过十分
电话在响
“儿子，你爸现在昏迷了，身体都发硬了，快点回来吧……”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的疯狂
“怎么突然这么严重？到底什么情况？”
心慌 心凉
冰雨 雪霜
呼呼呼，呼呼呼
驱车飞行在高速上
离开枪管的子弹
只有一个方向
时间能不能停止
时空能不能折叠
这些都是空想
“先打120，争取时间，我们在县人民医院会合”电话打给我的老娘
滴嘟滴嘟滴嘟，滴嘟滴嘟滴嘟
我先到医院门口一步
往来穿梭的救护车一辆接着一辆
先核酸吧，不然不让入场
等待，焦心的等待
确认了，老爹就在这辆车上
救护车后门打开
老娘佝偻着身体
二舅也挺不直胸膛
老爹在担架上平躺
僵直的身体
腿脚冰凉
痛苦的呻吟声刺痛我的心脏
呼喊不会答应
睁大的眼睛散发着弥乱的光
高烧三十九度四
热浪在胸膛聚集
烫，烫，烫
现在不能入院
只能进发热病房
别人不能进入
好在有我和我的老娘
A床搬运到B床
B床搬运到C床
C床搬运到CT床
CT床搬运到C床
C床搬运到B床
B床又回到A床
老爹别怪儿怪你
您站着那么高大
躺下真的太胖
我还年轻不怕
可您害了老娘
我打探父亲病情
臃肿的防护服里传来一声高嗓
“外地回来的不让你出来不让你出来，你怎么又出来了！”
我诚恐诚惶
“麻烦您快点好吗？我害怕老父亲撑不了多长”
“核酸结果没出结果别想入病房的床！”
午后一点
会诊的医生来了
“脑有梗栓，右脚外翻，确认会是瘫痪！”
接诊医生“症状已有几天，现在无法溶栓，最坏结果自己承担……”
无法溶栓？瘫痪？
父亲坚强的身体曾经支撑着天
如此的亵渎
儿子们不能远观
市医院急诊有位朋友
Y情阻断
偶有系连
硬着头皮打电话过去
“现在我带着父亲过去，好不好入院？”
“来吧，到这再说”他的回答让我吃了定心丸。
县医院有个熟人
我曾经帮助过他
他也帮助过老爹作为偿还
Y情三年
没再系连
硬着头皮打过去
好在旧情在燃
“你们要住内三，我的朋友在内一，要走赶快走，县医院和你们那市医院是天上地下条件！”
和远在一千公里的大哥打电话过去
“还是走吧，我现在就赶回家，我们风雨共担”
接诊医生发言“刚才用了我们一剂退烧针，现在需要你去药房拿回来还”
“我们现在需要赶时间，就诊卡上有钱，就诊卡给您，麻烦您帮忙取回我们没有时间误耽”
“不行，否则不开放行单”
匆匆忙忙在钢筋混凝土里去找
中午了到处无人空空
皆下了班
来来回回的耽误时间
好在上天有眼
拿回针剂
开了放行的单
A床搬运到B床
B床搬运到车边
二舅拽着肩膀
我抱着腰间
老娘扶着双腿
使劲用力
一点一点
此时的父亲
像一座大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