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一瞬间像这么激动、这么渴望的想要回家,当我们四个提着行李箱从员工宿舍出来的时候,那份回家的急切与渴望攀升到了极点,所有的压抑、不痛快都如一阵风一样飘散。
当火车驶进这片戈壁滩一般荒凉的土地时,我知道,家,近了。
家乡附近的荒凉回顾这半个多月可笑的“打工”经历。一切都像是烟云一般,虚无缥缈,触手即散,却又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脸上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半个多月,虽说时常有说有笑,但却一直有种莫名的压抑,从未真正的开心过。
今年大二,一个无所适从的年纪,一个集快乐与忧愁于一体的年纪。时不时的感叹一下生活,又忧虑一下前景,转眼便又忘得一干二净。不知是恰如其分的冲动还是深思熟虑的打算,舍友、朋友四人相约寒假打工,初做决定时,离放假还早,并没有多大感受,直至寒假开始,看着舍友、同学一个个的回家,才发觉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洒脱与放松。
当开始干活的时候,这份思绪也渐渐的压下去。或晚上蜷缩在冰冷的床上,或干活之际胡思乱想时,那份内心深处思乡情绪才会渐渐浮现,慢慢变大,过了许久又慢慢沉浸、冷冻。
也许是偶然,又或必然。厂子里开会出了几条新规,很多人都在抱怨,在回到宿舍的时候,一块来的几个说是太苛刻了,商量要回家,我没插话。
但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思乡之情如魔咒一般,愈是压制,便愈加反弹。想家,想到父亲、母亲那刻满岁月皱纹的面孔,期盼儿女回家团聚却不得的失落、想到每年和爷爷一起看春晚,今年却不得陪伴的遗憾,便有种深深的愧疚。在我的印象里爷爷一直是一个精神矍铄、坚朗的人,可随着见面次数的减少,每一次见到都觉得爷爷怎么衰老的这么快,快的猝不及防,快的无法接受。不知觉有两行泪流下,笑了笑自己。
世上本来是没有故乡的,只因有了他乡才有了故乡!
次日,在朋友诧异的眼光中,一直坚定打工的自己提出回家的决定 ,那么的坚决,离过年也就十天的时间了,最终一行四人也打定决心了回家。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家在西北边陲小镇,非“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苍凉壮阔;也非“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的幽静萧瑟,仅是一普通小镇,但对自己来说,却胜似一切他乡。
从苏州坐上大巴到太原,再从太原坐火车到兰州,因为春运,直达票早就卖光了,只能中转。随着离家越近,一行四人也渐渐分离,当坐上火车后,只剩自己一个人前行,自己原来是四人离家最远的。
当我从迷蒙的睡意中睁开眼时,火车还在行驶,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散入车厢,轻柔的拂过旅客的面孔,大多人浑然不觉,依旧随着火车的起伏沉浸在睡意中。我起身,轻轻活动一下酸痛的身躯,缓缓的走到窗前。
一刹那,我看到了最为熟悉的景色:由远及近,起伏不大的地势上展现出雄浑大气的苍凉壮阔,而在那戈壁滩一般的土地上,似乎不见生机,偶尔瞥见零星干枯的植株,静静的伏在地面上,独自的承受着寒冷孤寂。我知道,家,近了。
路途的景色揉了揉依旧发沉的脑袋,转身,刚好看到旁边小孩醒过来,大约四五岁的样子,煞是可爱,母亲则在一旁整理小孩身上衣物,我冲小孩招了招手,小孩立马展出笑容,小孩母亲也抬头冲我笑了笑,我点头示意,然后缓缓的走到自己座位上。
大约过两个多小时火车就到站了,我似乎压抑不住内心那种归家的急切感,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以前回家似乎是没有这么大的感情波动的。而此时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亲人的面孔,家乡的风景。
当从打定不回家到回家的这段时间,似乎就是在酝酿一种感情,一种对故乡深层次的理解,产生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触。也许在漫长的岁月中,这种短暂的情绪很可笑或者不值一提,但在自己能尽所能的时间里,何不多陪陪亲人,看看家乡的风景,经年以后,也少一份遗憾。
从火车上下来邻近中午,空气中透露着丝丝冷意。整了整衣襟,深吸一口这清冷的空气,抬头看看这北方的天空,许久不见得清澈蔚蓝,太阳挂在天空,显得无精打采,内心却渐渐地平静下来。
走到街上,入眼一份热闹景象,张灯结彩,透露着浓郁的过年气氛。找到街边一家小店,要了一碗面,一份小菜,熟悉的家乡味道。本想细细的品尝,却耐不住这入舌的香味,风卷残云的解决了,咂咂嘴,忍住再要一碗的冲动,拿起手机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父母自己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父母说已经做了好多好吃的等着呢!虽然语气很平淡,但我能体会到语气中所蕴含的那种深深的想念,是啊,儿女就是父母最牵挂的人啊!
热闹的县城打完电话,出门到汽车站坐大巴回家,一个小时的路程就到家了。
看着车窗外不断逝去的风景,那是从小到大养育和陪伴我的故土,可越长大,却越来越少的时间能留在这份故土上,只能是留在心底,闲暇时间独自品味这份思念与离绪。
从车上下来,脚踏在土地上,却不敢迈开一步,这大抵就是“近乡情更怯”吧!
最终还是慢慢的走到家,母亲早就在路口等着,等我近前,立马接过我的行李,满脸笑容。心里万千话却说不出口,只得笑着和母亲开着玩笑。回到家,父亲和妹妹正往桌上端吃的,立马招呼我坐下,饭桌上,和家人笑谈这半月的经历,其乐融融。是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就是一种最大的幸福啊。
回家后的日子很平淡,备备年货,打打字,去和爷爷聊聊天。很平淡的日子,却让我觉得格外珍惜,一年到头,只有这段时间让我觉得温馨,安静。
所有用钱买不回的东西,一过去已是失去。童年的无忧,青春的悲喜。快乐、满足、感动、眼泪、思念、心跳、惆怅、安慰、销魂。风雨中的电话。母亲的老火汤。失意时的问候。重见故人时的百感交集。一切逝去的却都印在脑海里,不忘。
今年对我来说是极特殊的一年,回家过年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事情,知道这时才懂,过得不仅仅是年,更是情。
丰盛的年夜饭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家人健康,开开心心,这便是最大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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