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岁的时候,周围流行小虎队、郑智化等等等等,唱着他们歌的同龄学生很多。那时的你天天唱着《星星点灯》,不停地唱,不停地唱。本来需要安静的上课时间占很大比例,不停的唱是不那么现实的,可我回想的时候像电影闪回一样却成了你总在不停地在唱。细想想,不停的唱也是有的,就像正好听到一个师兄曾说起他有一阵会不停地听不停地听某首歌。听与唱一样,那种“不停”是现实而可能的。
这些天,我一直想起那首带少许忧伤又有些漫不经心的《星星点灯》,其实从这首歌刚流行直至之后的十多年我从未听过郑智化的原唱。而从你天天稍显走调的歌唱中,我竟对词曲耳熟能详。当年的我并不十分理解这首歌唱的是什么,可歌词却记得清清楚楚,至今无意中唱起,对歌词越回味就越觉得词里的诗意。郑智化的歌词有很多都是稍嫌颓废,这一首却不那么明显。
“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做梦的少年那么多,不停地唱的只你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对友谊的理解没那么准确、到位和深刻,所以我不是你的朋友,你也不是我的朋友。记忆里的我一直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邻位朝气蓬勃而稍有叛逆的少年。
“不知道天多高,不知道海多远,却发誓要带着你远走到海角天边”你的歌里也有个小女孩的,从你与前后伙伴聊天的语言缝隙中可以听到,那是我另一个邻桌的漂亮小女孩,小女孩也许知道也许并不知道,不知她的视线里有没有那么一个少年。
当时学校的班主任老师要管些学习和生活的杂七杂八。原本蓬蓬勃勃的少年,在老师那里,得到的更多的是“冷嘲热讽”,会常常听到说你爱打扮;说你双眼皮挺漂亮,怪不得天天把心操在打扮的精精干干上。这些话时常是嘲讽与指责的语气。说起眼睛,我突然觉得你的眼睛原来和指责你的老师的眼睛那么像。有时就是这样,越是像的人,越是互相看不顺眼,这也是一种心灵的“秘密”。
类似的时候很多,以至于我一直以为老师一个重要的职位功能就是冷嘲热讽,没有博爱。“老师”更多的是从事这个职业的人来谋生糊口的手段。那些年代也不流行各类媒体对教师冷暴力、热暴力的关注与反思。在自己大学之前的学生时代,我的职业理想一直是要做老师的,后来从学校毕业出来以后,坚定地不做老师,不知和我某个时候回忆过往得出的老师的功能这一概念有没有关系。我所上的所有的大学都是师范,算是对“理想”的弥补。现实中却一直抗拒着,不去从事老师这一职业。
我当时语文成绩很好,属于那种不听课、不挑老师,随便谁教,我糊里糊涂总能得好成绩的那种,但绝不是“得意门生”一类。我常常也会得到很多的冷嘲热讽,讽我数学不拔尖,讽我整体成绩不平衡,讽我的语文有什么用。好在我这一点上不够“聪明”,听过了跟没听一样,总是依然糊涂着,毫不功利地在生活中处处学着我的“大语文”,靠着语文拿着实实在在的成绩,高考、研究生······以及每一份“著名”单位的工作,终究靠语文吃着饭,没靠自己的字,却靠着打理别人的文字吃饭。
少年时的嘲讽在那时继续进行,你也继续我行我素,于一次课堂上老师扯走你玩得津津有味的手掌大小的游戏机,达到高峰。教室在二楼,被扯走的游戏机利落地画出大大的抛物线,飞出了窗口,孤独地躺在不知哪片地面上,老师让你罚站,没收走你的板凳,全班同学受到震慑,安安静静,在老师的布置下,又开始全部呜哩哇啦乱朗读,而老师暂离,不知去了哪里,你站累了打算抢我的板凳坐,或者说借你坐会,想想于理不合最后又不坐了。下课后据说游戏机找不到了。你终于逼着父母给你转了学,从此,我的视线里,这个“做梦”的少年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负责任的誓言,年少轻狂的我,在黑暗中迷失才发现自己的脆弱,看着你哭红的眼睛,想着远离的家门,满天的星星请为我点盏希望的灯火”,脆弱在你那里有没有,我的印象里不记得看到过;希望的灯火,却一直让我充满了希望。
二十年眨眼间过去了,小虎队成了老虎队,“做梦的少年”也变成了“中年”,也知道了“天其实并不高,海其实也不远;人心其实比天高,比海更遥远”,“中年”的你不知在何方,梦估计是不做了罢。可是主旋律号召中又提起了。记得你,你的“梦”,你的在现实中被“湮灭”到不知何方的梦,可能因为从你一处侧影里看到我的一处侧影,这个侧影又何尝不是既是你,又是我,又是他/她呢。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
不如梦一场,唱起来总是很欢乐而鼓舞,多年前的歌多么有预见性,多么主旋律!
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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