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2019年新年钟声敲响的喜悦而来的还有我新的成长与长成,只那时无知更多一些。
2018年的最后两个月的时间里,我没有工作,辞职了,在好多人纷纷感慨裁员潮时。远在北京工作的表哥当时突然打电话问我,一直想做的那个APP还想做吗,我坚定地在电话这头点着头说要做的。在古城西安工作的这一年时间里,英语学习我坚持在学,房地产销售的工作我持续在学习中进步,自己一个人处理生活学习工作等所有的事情,我努力在证明着自己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虽然这个决定是在万般无奈之下决定的。
连阳雨一直说不管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告诉他,即便他那时远在新疆,正在兵役期,可这些话我终究没有和他说,不想他每天训练中担心我。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们会担心彼此,我只知道他一直喜欢叫我同桌,我很少说他的名字。
我首次一个人来西安只是想转转,散散心的,顺便考察一下文具市场,准备按外婆他们的期望在靖边开家文具店平平稳稳度过此生的。二度过来是源于我在搜索引擎中看到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专业学历提升的广告,想要实地了解确认是否可以借这个机会开始我期盼以久的大学学习。就像以社会考生的身份参加高考时的好奇一样,我比较好奇这种方式是否当真可以实现自己的大学梦想,在将信将疑中办理了入学手续后,我突然面临一个现实问题——我是回靖边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考试时再过来,还是留在西安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便于学习考试的同时也能看看西安这座城市。
综合考虑我本来决定回去的,最后决定留在西安是因为爸爸的那通电话。因为过来时也就是想着先了解一下这种学习方式,并没有带多少钱,卡里的钱还差600块才够一学年的学费,当时连吃饭住宿的费用都没有考虑,就想着先把名报上能开始学习。凭着第一反应当时给爸打电话,直说报名还差600希望他能借给我,那时还没有像他的两个儿女一样去要,不过丝毫不出意料的是他没有同意,直接表示他没有。我记得特别清楚,接完他电话以后我努力平复了好久的心情才又回到报名办公室,在和张老师开口的一瞬间我眼泪还是夺眶而出了,不得已我只能和张老师直说我报名费今天没带够,明天我过来缴费。
那天我忘记我是怎么回到那个城中村的小宾馆的,回去以后我没有开灯,窗帘走得时候也没拉开,我就那么一下躺倒床上去,想着他刚才电话里陌生的语气和话语,与那时在医院、在家里照顾我的那个父亲的身份突然重叠着闪现,一时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明明那个陪着我一起走过病痛的父亲是那么清晰,明明那个陪着我一起康复、鼓励我多锻炼,鼓励我身体好了以后就可以继续上学的父亲是那么慈祥,即便我从小没有在他身边长大,即便我从来不知道他也是在乎这个女儿的,可刚电话里的那句话就像一个雷一样突然在我眼前炸开,我一时懵了,久久没有回过神儿来。这些年的事情不断在我脑海里浮现,但一个瞬间我告诉自己其实你一早就知道这还会出现,一如你当时执意参加成人高考一样,我突然坐起身来,擦干眼泪,给姐姐打了那通借600元的电话,她微信随即转给我1千,和她我没有过多说什么客气的话,我们从小一起在外婆家长大,有些话不用过多说,那是我第一次开口借钱,也是我第一次开口向她借钱,那年是我离开学校的第五年,那年是她结婚的第8年,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些。
她是在80年代的尾巴出生的,我是90年代的中间出生的,我们差了一个年代,但没差的是我们都没有在父母身边长大,那些生命里缺失的与父母一起生活的成长,离我也觉得比较远,于她就更远了,那时她结婚以后才知道她是外婆他们抱养的。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些事情,原来这些年我最亲的姐也经历的是这些无法言说的遭遇,而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劝她,一如她不知道怎么劝我一样,直到今天也是。
我一直觉得,我们作为这个世界中的一个个体,虽然很小,即便是在中国这个国度里也不免有些小,但个体虽小,思想从来没有什么禁锢。小时候我和姐一起唱青藏高原时的欢快,上学时我们一起做作业一起过暑假,一起爬山一起在水库里抓鱼,一起和外爷赶集,从幼稚的贪玩到渐渐各自确定以后要走的方向,一路走来都觉得能有这份陪伴特别开心。
如今她已是孩子的母亲,儿女承欢膝下的幸福是她的生活,吵吵闹闹是她的生活,她告诉我说:曾经她也想过逃离那种突然的改变,但孩子是她今生最大的软肋——她不会让她的孩子经历她从小没在父母身边长大的经历,永远也不会。而今天,我选择了英语专业在读,一直想做的APP今年也正式开始了,多年的心结今年开始终于开始学着慢慢放下了。在与连阳雨的互相陪伴鼓励中,我们各自做着自己身份的转变。从学习者,到参赛者,到创业者,我在做我的事情,从学生,到军人,到实习者,他在做他的事情,我们没有一直在一起,却一直在一起,在成长与长成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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