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在哪里?
她没有如期而至。
那瑟瑟如刀的风强势地堵着人们的耳朵,没有归来大雁的惊啼,没有如鸣佩环的溪流,只有那冗长而又单一的音调——呼——回荡在耳畔。
还是一个人,还是那件臃肿的红校服,独自行走在回家路上,左畔还是一扇扇污浊的玻璃门,雄壮的大理石立柱耀武扬威地守护着废弃街面房里的灰尘,狭窄的街道上挤满了歪歪扭扭的汽车队列,仿佛这条马路只是为停车而修建的。被35层楼分割的窄窄的一条天空就呆在头顶,厚重如棉被般压在这座小城头顶,晦暗,冷冽,是这个春独有的特色。
当我以为,这条“多年冷似铁”的“布衾”就要长期蛰伏在头顶时,出乎意料地,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手将他撕了个巨大的口子,没有想象中那般坚硬僵死,就如一包破棉絮,在那个巨大的口子中洋洋洒洒落下硕大的棉丝。
临近四月的北方小城,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下了场春雪。
路上的行人三三俩俩的咒骂着,谈论着这恼人的天气,只有那雪,充耳不闻地自顾自下,只是看起来气势汹汹地白,不等落地变化成水悄无声息地落地,那滩不断被飞溅的泥水是她最后的归宿。
到底还是春天了。整整一天的雪过后便是大片大片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在昏昏的午后添一丝温和静谧,透过楼梯口射进逼仄的走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使这座大楼里的所有阴霾都在她的照耀下原形毕露。风好像丝毫没有收敛他的气势,但他咋呼不了几天了,那破土而出的小苗,破冰而出的鱼儿,都不会因他的诅咒而放弃欢悦的生长。
只是那三十五层大楼的背后,积水未散,依旧是一片阴暗,可是那天空,那被分裂地残破不全的天空,早已豁然开朗,澄澈不带一丝杂质,宛若在那亮蓝中加了一汪清水,就这样划出温柔的弧度,静静地俯视着那件红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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