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来的时候直奔卧室,她熟睡的像个孩子。二姨说,中秋开始,她就一直念着,娜娜为什么不在,什么时候回来?有时候想起来就问身边的人,“你女儿呢?”其实她都认不出谁是谁。
确定我回家的日子,她从早上醒来就等着我,可耐不住困昏昏欲睡,大家劝她先睡,她念着我回来一定要叫醒她。可是看她睡着的样子,我没忍心。
我吃完午饭她也没醒,刚刚准备睡一会,妈妈说她醒了。我连忙起来去看,她眼睛一只睁着一只闭着,很有精神,看到我进去就笑着朝我伸出一只手来拉,欢喜的喊“北北”(我多年没有人叫的小名),还加了个“我家亲爱的”这个前缀,瞬间戳中泪点。
后来她看了眼周围的人,没见妈妈,就说,“大小姐呢?让她快来看看老佛爷要起驾了,娜小姐都来了。”所有人都陪她一起演古装剧。吃饭时候我喂她还不要,小姨说换个塑料的,防止她摔坏了。她淘气的说:“哎呦喂,就是,我肯定有不起这么好的碗,肯定是娜小姐的。”说完还得意的看我一眼。
用轮椅推她出去散步,会和她打招呼的人说:“谢谢你的关怀。”不知道她从哪学的,这句话她也对我说过,是她从我去学校后和我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听到的时候,我在宿舍楼下哭了好久。
她不肯走路,偶尔耍赖。妈妈和姨妈们不依,回来后每天早上和傍晚,都会推着她出去逛逛,顺便做复健。她总在想办法逃,练走路的时候,一下说要这个扶一下要那个扶,所有人转过一圈,她又说,“娜娜都没有轮椅大,你们怎么忍心让她推?让开,我帮她。”说得理直气壮,可是她都站不稳,所有人哭笑不得。
她吃东西的时候,我看看她,她悄悄告诉我,“我兜里还有,你自己掏,眼睛都望绿了,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就因为我穿了条裙子,被妈妈和小姨说成是因为我有男朋友了,可她却说,“乱讲,娜娜没有,慢慢的,不急,那个人还没来。”对呀,那个人还没来,你要陪我慢慢等。
虽然她偶尔会忘记我,可是总能记起来。虽然她忘记了很多,可烦恼忘掉也很好。
睡前和她说我明天要走了,她就一直看着我,拉住我的手,不说话,就这样陪我坐了会。
我最亲爱的活宝外婆,你要好好的,陪我到以后,再看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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