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并非都是记仇,或许只是认为遭遇比较特殊,常常在酒后拿出来与别人分享。已经不为谴责,仅仅逗人一乐,顶多作为案例分析分析罢了。
相信每个人都有念念不忘,忍不住在一些时刻(多数是酒过三巡时)说给别人听的事,或是幸福的,或是苦恼的,奇怪的,琐碎的事。
在老周婚礼上被国建将了一军的蒋二哥,第二个工作日就把他的委屈一股脑倒出来给我听了。
那天一上班,我就惦记着要去楼下找蒋二哥。虽没一进厂就去找他,但还是在科里没待多久,十点刚过就下个楼。想到那天酒宴上他和妻子离开时的背影,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虽然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但毕竟在大庭广众下,在妻子面前吞了苍蝇,心情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双方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因为一个玩笑影响大家的关系,更不希望蒋二哥误会国建是在专门针对他。尽管不符合逻辑,国建根本没有针对他的任何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国建把二哥当成了好友,只有好友才可以开这种玩笑),但他对国建性情了解有限,误会还是有可能的。
其实那天蒋二哥从我们的酒桌旁离开后,我就说了国建,指出他当着二哥老婆挑衅他有点过头。在座的人有的说确实过了点,有的也不以为然,认为既然是朋友,就应该开得起这样的玩笑。当然,我是站在两位中间的人,最清楚双方的性情,蒋二哥就是个不适合开玩笑的认真的人。国建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一定是已有了认知,他也是懂得反省的人。尽管或有了认知,但如果让国建去找蒋二哥解释,那就显得太刻意了,毕竟两个人平常也不太有机会见面,毕竟动机没一丝恶意。
刚进了蒋二哥那拥挤,稍显简陋的办公室,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提起了那天的事。
“这个阿建,太不给面子了。”二哥说道,脸上认真的表情像是在控诉。以他的敏感和聪慧,他一定知道我这么早去找他就是要说这事,不如先表个态。他不说国建的大名,而是用了“阿建”这个亲近的称谓给话题定了位。
“就是就是,那天你们走了后,我们大家都在谴责他呢。”我也一副严肃的表情。
“大家朋友,我个人是无所谓啦,知道他是开玩笑。”二哥继续道,倒像是他要解释什么似的,“可是小邓不知道啊,他当时那个表情,像我们有仇呢。”
“的确是开玩笑。他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人都遭他整过。”
“你知道小邓怎么给我说的?她说,那个人是哪个?为哪样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掂对你?她还说当时她都差点跳出来和阿建拼下了。”
“他故意吓你呢,真的拼起来哪是你的对手。”
“就算喝不赢,到那份上也要拼啊。”蒋二哥笑道,“你知道小邓的脾气的,担心她使起性子来,不好控制局面,在人家周科长的婚礼上闹起来不好,所以我只好拉着她走了。”
二哥反倒巧妙地解释了他那天愤然离开了原因,显得很是大度。但这不意味他已经忘记了那天的事,因为,之后他还有不止一次提到过他妻子小邓当时很生气很生气,“差点和阿建拼了!”他总说。
早安,四月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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