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似乎从来感受不到什么感情,什么离别之情,之前也没太在意。直到坐在飞机上,才开始稀里哗啦的哭起来。
一万两千公里,三十个小时,我一个人。
这点小事儿又算什么呢,旅途谁都会经历的。只是时间不同,距离不同罢了。离了故乡,去哪儿不是远方?
小时候,不知道美国在哪儿,只知道很远很远。长大后,学了地理,便知道美国有多远了,它比重庆远,它比上海远。乘机只需两小时便走完了重庆到上海的路程,哪有什么遥远呢。可整条长江,那头是异乡,这头也是异乡。再花几个小时,再过一段里程,不还是异乡么?
忽然想到《诗经》中的那一句:“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曾不崇朝。”迢迢大江,浩浩大洋,与浅浅的一湾河流又有何不同。只需一扁舟、一朝夕就能达到了。过去几千年了,出行的步伐愈来愈快,只是在人们心中,总有一条跨不过的河流,挥不去的乡愁。
长大了才知道,看似真真切切的数字不过是虚幻,世界仍像童稚那般,只有家和远方。长大了亦知道,几千年后的人类却还和当年一样,和孩子一样。疑问着,追寻着,凝望着,望着自己的归处,自己的故乡,把心安放。
心若无处安放,到哪儿都是流浪。
临行七律一首
早发白帝午之江,夜雨闻铃堪断肠。
故地衷情帘外远,别离景语羁旅长。
九还天堑朝夕渡,百纵平洋一苇航。
万里关山浑似梦,沾衣共处是吾乡。
丁酉年五月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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