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貌对一个人来说是否重要?不知道,但就我自身而言,当我判断一个陌生人时挺看重,观察对方的五官,穿着,形体气质最后是思想,我本来就是个为感觉而活的人,我相信相由心生,一个有趣的人的眼里蕴藏了他的阅历以及一些可以闪亮的东西,这种人一般长的不会坏,灵魂会均匀在肉体上。以前觉得美就是大眼睛,身形匀称,但后来觉得自己对美的界定太狭隘,有些人小眼睛身材宽泛但却是难以形容的性感,就像外国人眼中中国的单眼皮超模简直是美到极致。所以美没有明确定义,它是放射性的,在现实生活结实的存在着,没有等级高下,在欲望的盛年里爱美是本能。
但社会过度的追求美会丧失一种平衡感。在最新一期《美的定义》系列片中,schuller着重捕捉社会中女性所面对的颜值压力,这些压力来源于大众关于“美丽”千篇一律并且毫不现实的标准,糟糕的是,这种单一化的审美已经通过各种形式渗透进青少年的世界。少年人的世界比成年人残酷直接,因为他们尚未掌握掩饰的技巧,对政治正确一词也十分陌生。schuller在影片中邀请她们参加拍摄,并凭造她们对人造美的看法极富争议地展现了自己的观点。令人惊心的是她们对于美的理解是“自然美比人造美低等”,“重要的不是内在而是别人的想法”,追求美是每个人的特权,但也同时扭曲了一类人。可是这个社会常常就是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总让人忘了她有坏毛病,加上网络审美的黑暗面就好像在这种扭曲文化面前放了一面镜子。《第二性》里波伏娃有段话是这样说的:“女人打扮得越漂亮,她就越受到尊重;她越是需要工作,绝佳的外貌对她越是有利,姣好容貌是一种武器,一面旗帜,一种防御,一封推荐信”,真是有道理到让人无法反驳。对女人来说打扮不仅仅是一种修饰,最主要的在于它能带来自信。我每天花很长时间照镜子,甚至到了麻木的地步依然坚持,很多人会对我的这种热衷感到质疑,这时候我会半开玩笑的说:“如果我对你说其实我内心极度自卑,你信不信。” “不信,怎么可能的事?” 唯有苦笑带过,如果我觉得自己足够完美就不用一直对着镜子悲哀地反复确认了。
应该说我的自卑心理来自于外界的评判而不是我本身但后来进化成我本身的。从小就是留守儿童,跟着外公外婆长大,老人一般关心的是你有没有吃饱穿暖,不是你今天穿的好不好看,所以我在同龄人中显得格外的土,裤子短了自己没在意,但会被其他女生私下偷偷说:“裤子都打秋了还在穿”,每天急急忙忙起床骑自行车去学校,冬天的风又大又冷,我生来体寒,手脚冰冷。还记得有次课后,老师当着全班同学嘲讽我:“你没梳头发吗?看你那鬼样子就难受!”我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尴尬的笑了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那么羞愧。一直到初二我才意识到要好好打扮自己,因为青春期的悸动,看着别的女生漂亮热情的和男生相处,而我内向沉默,和男生说话就脸红,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下课后就望着窗外发呆,每次让我觉得自己存在感增加的事是老师表扬我作文,给全班念,并在结尾若有所思的说:“她的思想已经是高中水平,但唯一的缺憾是写的太悲凉了。”初二暑假我说我要改变,各方面都要,一个暑假我开始拉头发买衣服,想要变漂亮的心不断鞭策着我,不只这样,娱乐新闻什么都看,就希望以后聊天能和别人多点话题,到学校后我大胆的和大家沟通,后来因为这种乐观自信也认识了不少朋友,尽管我所拼凑的我所成为的都在我应该走的路上,但内心依旧自卑。这种自卑不是一件漂亮的衣服或者一支适当的口红能弥补的。和很多人一样,这一路走来,我带着恨和泪水,贬损每个只看外在的人,反感人性的现实黑暗,但同时我也变成了这种人或是接近着这种人。喜欢一个人时也和张爱玲一样低到尘埃里。不管怎样,我还是灰姑娘,哪怕在宴会上大出风头,私下还是得暗自辛劳的捡着煤渣。你所看到的是竭力努力让你看见的我,不是最原本最真实的我,一种高级的醉生梦死。外表装模作样,内心歇斯底里,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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