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are the hollow men
we are the stuffed men
——Thomas Stearns Eliot 托马斯·艾略特《空心人》
空心人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他原本有名字,不过现在已经遗忘。
在他那模糊不清的记忆里,他也曾完好无缺,充满了单纯的快乐和无关痛痒的烦恼。
然而有一天,他听到了金色心脏的传说。
金色心脏
传说拥有金色心脏的人,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们不会被任何事情干扰,不会被任何事物伤害。
他们无所不能、无坚不摧。
空心人无比向往金色心脏,他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懦弱无能,毫无存在的意义。除非拥有金色心脏,否则他永远也无法获得真正的幸福。
然而,如何才能获得金色心脏呢?传说并没有给出任何答案,哪怕一个不靠谱的猜测也没有。关于金色心脏的传说,都在着力书写那些人闪闪发亮的英雄事迹,没有人关心金色心脏的由来,好像那是理所当然、众所周知的。
空心人反复翻看着传说,他找不到一丝线索,这让他开始好奇,自己的心脏是什么颜色呢?会让他的生命如此的黯淡无光?
挖心
空心人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终于他忍不住,开始从那跳动的位置摸索。
他发现那里是一滩泥水,黑漆漆的,混沌一片。
他一边摸索,一边从淤泥中捞出各种奇怪的东西,有骨头、纸片、石头等等,偶尔还有鲜花和嫩草。
这个过程并不很愉悦,但空心人却上了瘾。
他不惜代价的挖掘,一瓢一瓢的泥水倾倒出来,直到有一天终于摸到一个跳跃的东西,这是他第一次挖到活物,他惊喜的以为自己找到了心。
他小心翼翼的抓住自己的“心”,紧张的头上都冒了汗。
然而那手感让他迷茫,那绝不是一个心的形状,而且还毛绒绒、软绵绵的。
他从泥水里将它捞出来,放在手上,那颗“心”却飞了起来,泥水四溅,细看竟是一只胖嘟嘟的小鸟。
空心人不知所措,这鸟似乎也受了惊吓,在屋子里乱撞,最后竟自己撞晕在玻璃上,缓缓滑落到桌子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泥印子。
空心人,不相信这只笨鸟与自己的心有什么关系。
他继续挖着,日复一日。那只笨鸟始终跟着他,他忍不住给它洗了个澡。因为太笨了,它每天不是掉进水里,就是撞晕在玻璃边,要么就是叽叽喳喳,好奇的四处乱窜,没有一天消停的。
空心人望着这只笨鸟,感到无比烦躁、郁闷。
终于,最后一瓢泥水倒在地上。
空心人茫然无措,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他望向镜中的自己,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出,似乎把他冻住了。
那镜中人,面容憔悴,眼睛中充满了血丝,四肢僵直,身体上一个阴暗的黑洞,是心的形状,里面却空无一物,他整个人看起来扭曲而怪异,仿佛恐怖片里的妖魔。
那只笨鸟飞到空洞处,四下张望,似乎很满意这个新居所。这让空心人看起来不仅恐怖,又增添了一丝滑稽可笑。
方块阿兽空心人惊恐的想找东西把那空洞填起来,他拼命把掏出来的东西丢回去。鸟儿叽叽喳喳,似乎在表达抗议。然而,无论填塞什么,都只会让空心人看起来更丑陋、更诡异。
他被鸟儿吵的头痛,低下头望向空洞,想将鸟儿赶走,然而,他的头不知为何却被空洞吸了进去,再次睁开眼,空心人已经来到了魔法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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