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正在腐烂发臭的时候,自己是感觉不到的。
人会变得喜怒形于色,可恶而不自知。已经有好几次了,中午午休的时候,有人来笃笃的敲门,声音肮脏又粗鄙,隔壁的女人感受到了窒息般的恐慌,她带着那个扎着可爱辫子的女孩过来躲避。
我知道我不应该多管闲事,可次数多了也架不住她那股可怜劲。
毕竟街上的猫猫狗狗需要帮助,大家都会伸出援手,更何况是人。
这个女人怎么说呢?
他与她不熟,她住在我他的对面,隔着窗户可以看到,家里脏乱的有如一个垃圾堆,她也不自觉的羞赧到,家里总是有一些除不尽的老鼠,在肮脏与潮湿的午后。
她们娘俩时长饿的吃不上饭,曾经有一次看到她就着卫生纸和变色果酱把面包送下肚子,而她旁边的小姑娘在一旁巴巴的看着望眼欲穿。
我他曾经也会想,她们到底值不值得帮助,可怜的单身母亲,清冷又魅惑,她过来摇尾乞怜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从超市过来买一袋吃的,简单又廉价,就会收获那个小姑娘满满的好感,她正在可爱的年纪,本应该在幼儿园里与其他小伙伴一起快乐的玩耍,可是她没有。
一袋吃的很廉价,她的母亲也很开心。
就着烟灰缸里袅袅的雾气,他躺在她们家肮脏又潮湿的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声音吵醒,晚霞未至,隔着粗糙的珠帘,他看着她穿着一件极短的蕾丝睡裙,向他走来,她在他面前表演了一段十分魅惑的舞蹈,带着痉挛与颤抖。
过后她躺在沙发上,微微怯懦的对他说,不要打我,我会听话。
他看着她,摸到她身上结了痂泛着淤青的伤痕,茶几底下散落的针筒,远处女孩子稚嫩的目光。
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恶心,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们。
后来她也没有再来打扰他,能感觉的到她一直在带着女儿在躲避那个男人的骚扰。
街上的小猫,需要帮助的总是太多,每一次他都可以打电话叫来救助机构的人。
而对面的女人呢?
她在一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午后继续过来寻求帮助,他不想对她有什么好脸色,直接关上门,她说:“猫狗你都能帮忙,为什么人不可以?”他不想回答她,接着她又拽过来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说:“你看她,她还是好好的,求求你帮帮我们,求求你了。”他看着那个正在可爱作揖的小姑娘心里又充满了疼惜。
他是要出一趟远门的,他说:“你们可以过来住一段时间,但是必须要自尊自爱。”他在冰箱里放下那瓶绿色的液体,告诉那个可怜的女人,希望她可以变好一点。
然而事实证明相信总是廉价的,他在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么具有视觉冲击力的一幕,那个女人和那个时常过来叫骂的男人,他们躺在他租的房子的床上,手里拿着刚从肉体里拔出来的针管飘飘欲仙。
他把他们一家人丢了出去,愤懑与恶心久久挥之不去。
烂江泥淖。
他准备搬离这个地方,远离这个肮脏又杂乱的闹市。
清理信箱的时候,他发现里面有一张领养证明,笔迹潦草又匆忙,好像写的时候仅仅只是下了一个局促又玩笑的决心,看着名字,是那个女人写下的。
他正准备团了扔出去,突然听到楼上他的门口有一阵小小的敲门声想起。
是那个小女孩,他走过去还是没有忍心不理她,我还没说什么,她就开口了:“叔叔,有吃的吗?我饿了。”话还没说完,她就又熟练的作起揖来,孩子何尝不无辜,他带她进去了。
桌上有他先前吃剩的泡面,他正准备再做一份面给她,可是她登登爬到椅子上,已经用手拿起面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他告诉她要她回去,她摇摇头,抓着他的衣服不松手,没有办法,只得送她回到了对面。
打开她们家的门,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窜了出来,还是那个他曾经躺过地红色沙发,现在她的母亲正仰躺在上面,眼睛睁着,嘴巴张的很大,头发凌乱,女人身体上爬满了一堆争相啃噬与撕咬地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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