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兄弟》连载之五
宋凡平被关进了大牢无法回家，李光头和宋钢便过上了没有大人的生活。
这时的刘镇，革命的气息已经无比浓厚。做裁缝手艺的张裁缝，打制剪刀的关剪刀，帮人拔牙的余拔牙，打铁的童铁匠等街坊都投靠革命，喊着无比响亮的口号，誓要和资产阶级划清界限，不放过一个阶级敌人。李光头自从知道了宋凡平的地主身份，便对宋凡平和宋钢心生看法。还是个孩子的他选择顺应呼声，和宋钢划清界限。
家里没了大人，幸好宋凡平被抓之前教了几手做饭的招给李光头和宋钢。李光头为了不见宋钢，天天在街上溜达。家里只留下宋钢一个人。每当李光头在外面饿的不行了，回到家宋钢总会把饭将就地做好，兄弟俩一起吃。
家里渐渐坐吃山空，除了一些米之外没有多余的材料可以下锅。起初宋钢做米饭的手艺也不甚娴熟，经常熟中夹生。李光头直嚷嚷没法吃。宋钢便想出一个办法，在米上撒盐，趁着盐融化的时候把生米软化将就着吃。
日子越过越难，直到有一天，家里什么吃的都没了。李光头选择睡觉忘掉饿的感觉，但饿醒后的他两眼昏花，居然发现宋钢就着盐和酱油喝水，以此充饥，不由得对他心生悲悯。
宋钢在收拾屋子时，不知从哪个衣柜里翻出了点钱和粮票。望着这点救命钱，兄弟俩瞬间看到了下顿饭的着落。但是老实的宋钢认为一定要去牢里请示父亲能不能动用这些钱，于是他带着钱和粮票离李光头而去。等宋钢时，之前总找麻烦的三个中学生又出现了，他们开始欺负李光头。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哥哥宋钢挺身而出，还给李光头带来了热腾腾的包子。李光头大为感动，吃着包子，兄弟俩和好如初。
通过找到的那点钱和粮票，短期内不至于再挨饿了，兄弟俩过上了省吃俭用，精打细算的日子。为了给自己加点荤而不动用钱和粮票，李光头想到了去河边捞虾吃。在请教了宋凡平如何捞虾之后，兄弟俩第一次就在河里捞了六七十只虾，回到家宋钢把虾给做熟，兄弟俩吃了个精光。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们第二天决定再次出动捉虾。这一次他们捉到了更多的虾。两人吃到一半，宋钢提议是不是该给牢里的父亲送点过去。
兄弟俩把剩下的虾放进碗里，顺道去街上的酒铺打了二两黄酒用碗装好，一路往大牢走。路上的街坊和商贩都被煎好虾的香气吸引过来，吧嗒吧嗒地掉口水。兄弟俩护了一路，终于见到了宋凡平。
不料宋凡平丝毫没有要吃虾和喝酒的意思，反而把儿子们的心意心甘情愿地让给了管犯人的红卫兵们。看着红卫兵们津津有味地吃完了所有的虾和酒，李光头和宋钢倍感委屈。但看着宋凡平发自内心地笑，兄弟俩更搞不懂自己的老爸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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