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简书·第一章·矿洞里有东西 - 草稿

战国简书·第一章·矿洞里有东西 - 草稿

温莱城坐落在亚述公国的东南方，是一座建在雪原上的城镇，雪是温莱城的常客，总是不厌其烦地光顾，因此温莱城没有春夏，只有凛冬。

温莱城盛产露晶，这种莹润如露的晶体只有温莱城出产，而且因为终年的酷寒，露晶自带一股寒意，如果经常用体温来暖，寒意会散掉，露晶转而会变色，非常美妙，因此深得喜爱。

各地的珠宝商人来此通货，虽然天气酷寒，但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按价值来论，温莱城最重要的露晶矿场地处城域的西南边陲，单单一座便为温莱城贡献着半数的货品，而且经历了数十年的发掘后矿藏丰富不减，是实实在在的“露晶王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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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主城向西南越过大半个温米尔雪原，会有一道山峦拦住去路，山名“庞廷”，在奥古语中是“兽齿”的意思，露晶王矿就藏在如兽齿般插天的大山中。

工程队要深入山中探清原矿富集的藏地，再横向或纵向开凿，他们的工具主要是铁镐和钢锥，开凿的过程非常消磨体力，因而队里由精强的年青人下重活，有经验的师傅在一旁督工指挥，为了吃下某一支矿藏，往往需要凿空一座山。

凿来的露晶矿运出深山，囤积在大本营，积攒有数了便直接运往主城边的加工坊，经过一道道精工而变成百宝，销往全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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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本营建在一处山坳中，仅靠一道峡谷和外面相通，营中有堆积原矿的库房，休息场和食堂，还有酒馆和图书馆供人消遣，而且每隔一阵，温莱城的乐舞团会沿着贯通温米尔雪原的通衢入住大本营，为挥洒血汗的人们献上华乐醉舞。

大本营的首席总管是埃尔曼·福蒂森·图隆，福蒂森家在武器的买卖上非常有话语权，富甲一方，而图隆是王姓，意味着他又是王室的人，大富大贵与生俱来，却隐瞒来历，坐镇在一座隔绝人烟的矿场中。

大家只知道他是带兵来的，来时还有温莎城城主陪同，自他接管露晶王矿来，工程量一减再减，图书馆和酒馆却搞了起来，乐舞团隔一阵来一趟，大家的生活变的有滋有味，这在过去是想都不要想的。

师傅们说总管大人把他们当人看，而不是给钱做活的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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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埃尔曼正坐在总管室中睡大觉，他的脸上盖着一本书，粗重的喘息声起起落落，象是一具风箱。突然书滑下来摔在地上，搅的他眉框颤了一下，却没醒，横贯半边脸的伤疤露出来，犹如深黑的铁线，不怒自威。

敲门声传来，埃尔曼突然坐直，瞬间精神，“进。”

“总管大人，十队传来消息，洞中有冻层，非常坚硬，单靠工具无法开凿，申请一车烧煤。”来人报告道，“还有......”

有人突然闯了进来，埃尔曼摆摆手，报告的人便离开了。

“将军，有眉目了。”安德鲁赶了一程路，满面风尘，“十队的洞里有东西，绝对有！虽然我感觉不出来，但我的富兰达感觉出来了，他直觉一向准。”

埃尔曼点点头，骑军信奉的铁律包括：战骑的一只蹄铁胜过人的所有感官。

“是雕像指的方向吗？”

“有点偏，不过问题不大。”

埃尔曼站起来，慢慢踱步，“十队的人有感觉吗？”

“他们说洞里偶尔有脚步声，脚步声一起，整座山都在颤，有老师傅说矿洞连着地狱，脚步声是恶魔发出的，绝不能再挖了，不然挖通地狱让恶魔逃出来，会祸害人间，人人都性命难保，经他们一起哄，有人闹着要辞工回家。”

安德鲁描述的有模有样，他看埃尔曼沉默不语，话风一转，“我看他们就是想偷懒！将军，让十队由我来管，我保证摆平他们，要辞工也的给我把活结了！”

“我估摸着只要再凿进一点，里面的东西就藏不住了。”安德鲁神情中的兴奋消失了，“连我的富兰达都害怕它，想来会是上面人看中的，随他要死要活，咱们交差闪人了。”

“待够了？”埃尔曼问道。

“早待够了！我现在一看雪就恶心。”

埃尔曼笑笑，“再将就将就吧。传我话，撤回十队好好安抚，把矿洞封锁起来，没我的准许不得进入，还有，运过去一车烧煤，我说开工再开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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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曼落坐，遐想开来。

就在一年前，露晶王矿还是归温莱城管辖，而突然有一天，希岚王城下来人，奉王命接管了矿场，矿产归温莱城所有，但开矿不由其把握。接着，来自王宫的军牒摆上了埃尔曼的桌案，是国王亲笔签署的，加盖着浴血狮鹫的金章。

国王命他全权把握露晶王矿的正常开发和安全保障，而且要他探查一样东西，东西就藏在庞廷山中，而线索只有十一具尸体。

尸体埋在雪窝中，有矿工没注意掉了进去，无意中发现了他们，总共十一具，全都笔直地站着，扬起手臂指着同一个方向，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因为封在大雪中，遗体鲜如活人，虽然遭了大难，但他们的脸上没有痛苦，却有说不出的遗憾。在居中的遗体上搜出了一本书和一枚佩章，书中的文字晦涩难懂，而佩章的图案是一颗九芒星。

当时的总管知道轻重，上报温莱城主，城中有教堂遣一队人来查看，接着希岚王城的教廷下来人，用十具铜棺和一具金棺盛尸，运回王城，临离开时在现场设下了一座雕像。

埃尔曼深知其中的不简单，要知道教廷的首席——阿肯纳大牧首佩戴的都只是七芒星，是他广播真神福音十数年得来的威望，而在偏远的矿山中竟然有一位威望更胜的大人陨落，其中因由让人深思，而随着教廷的深入调查，牵出了一点琐碎的信息。

陨落的大人是奥古国的大教主——埃迪美恩，随着奥古国的覆灭而失踪，却和十门徒出现在庞廷山中。

他们在追赶一样重要的东西，却不幸遭难，临终时做出指向，作为“遗嘱”传给将来的人。

埃尔曼自接管露晶王矿以来，中断了大部分矿洞的开凿，集中力量向一个方向凿进，遇山开山，遇谷搜谷……如此有一年了。

这一年來他错过了亚述和雷坦的边境战役，错过了将军进阶的机会，说无怨无悔是假的，他只想早日达成这项使命，重回边疆，回归真正适合骑士的生活。

埃尔曼想着想着端坐起来，提起鹅毛笔，轻蘸墨汁，开始撰写一封信，信中有矿场连日来的消息，在末尾，埃尔曼猜想矿洞中潜藏着某种活体，请命实施捕捉。

撰写完毕，埃尔曼又细细地通读一遍，确认措辞无误，在信上加盖他的仲奎将军图章，融滴蜡封缄，再盖上他的个人佩章，命人将信火速送往希岚城呈给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