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国南部有个叫后所的小乡镇,这里的老百姓和全国大多数地方一样,男耕女织,生活过的谈不上好但很拮据,那时候还没有计划生育政策,基本每户都有六七个孩子,也许当时大家心里想的都一样:生活好坏已经无所谓,希望能让祖宗的香火得以继承,而且还流传一个词叫多子多福。
“张廷贵,张廷贵到了吗”老村长扯着沙哑的嗓子喊着
“在这”这时一位四十出头的妇人有气无力的回答着,说完便上前去到桌前,拿出家里人干活的“记录清单”和村里干部核对,这妇人叫朱美娥,是张廷贵的妻子,由于自己不识字,脸上挂满了对旁人的期待,希望有人和她一起核对,因为那个年代工分对于一家人来说是很稀少的,有时赶上农忙时节自己家的活干完还得去公社帮忙,忙好几天一家七口人也许就记三工分,到了年底可以用工分去换粮票等,再去换些生活必须品。老村长拿着放大镜细心的帮廷贵家核对,头低得很低,可也掩饰不了他脸上的不悦和尴尬,因为就在之前的半个月里,美娥刚找他吵了一架,原因呢是因为廷贵虽然是小学毕业,可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在村里可是极少有的“知识分子”,老村长了解到县里的合作社招会计,回来也就和廷贵说了这件事,廷贵在村里待了那么多年,心想自己学了文化知识一定要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自己一直没有出去的原因就是美娥不同意,因为我国有句老话叫“父母在,不远游”,而且廷贵是家中独子,上有三个姐姐都已出嫁,倒不是美娥觉得吃不了这份苦,而是只要离开家了旁人们会说闲话,所以在这个事情上廷贵一直没有出去,反而和没有读过书的人一样整天忙碌在地里。
这时,美娥突然感到腹部一阵疼痛,众人赶忙上来把她搀扶住,“她要生了”红婆大喊着,于是男的都去地里叫廷贵,女的则帮忙准备热水把美娥抬回去。刚好在晌午休息时间,其他人都盘坐着围成一个个圈,谈论着生活的琐事,唯独有一人独自坐在自家地边,大口大口的吸着烟斗,若有所思,这时老远处便传来呼声,因为在去年种玉米时不小心被一根坚硬的杂草插进耳朵,导致左耳听力大不如从前,直到他看到邻里们跑到他面前,一下回过神来,他丢下手里的烟斗拔腿就跑。也许刚在想的事情都已抛在脑后,此时他只想找点回去家中,一路上颠簸的山路没有阻止他的脚步,就像是他的人生路上布满了坑坑洼洼但是他也一样不敢停下。
刚到门口,发现大家都在院里围着讨论今天的日子,孩子的八字,合计着取个什么名,不由分说,廷贵冲进家门,看着自己老母亲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他的心一下就落了,因为这是他第八个孩子,这些孩子就是他和美娥与生活做斗争的力量,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过得不好不重要,而自己的老母亲和孩子们一定要吃饱穿暖,他一把接过孩子,抱到床前看着美娥,那张本该美丽的脸庞上已经被岁月无情刻划上了无数深深皱纹,廷贵看着美娥,眼里只有心疼和“感激”,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为他的生活操劳了太多太多,而自己却还想去外面闯闯,我想从这一刻起,他心里再无外出的念头,只想一辈子·历经生活兴衰一生一世陪着他的媳妇儿。
生活带给我们五颜六色的经历,有时自己的感受身边几乎无人能感知,而我们在面对艰难困苦后,心中不应忘记那些为我们付出过的人,此生上路哪怕天绝地穿,只愿途中能一路前行。这也是他给这个孩子去名叫张里毅的原因吧。
“奶奶,我回来了”门口传来了一阵稚气未脱的呼声,廷贵家长子张建海刚放学回来了,建海也许就是廷贵目前唯一的希望了,他和美娥再怎么辛苦也从不苛刻建海的读书生涯,建海也争气,考上了县里的中学,每逢周末就走十多公里路回家,每当看到他拿回一份份优异的成绩单,廷贵嘴上合不拢的高兴。建海进门后听闻了大家说的喜事,连忙进屋抱起这个小弟弟,高兴之余向父亲投去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好比在诉说着什么,古人常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建海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从小他就目睹了父母的辛苦,在他刚到二十岁,早就准备好了一副大人的肩膀准备挑起家里的重担,而廷贵更是为他高兴,每逢建海回家或者是和周围邻里说起自己孩子的时候,他虽然耳朵不好使,不过每次提起建海时眼里都散发着隐藏不住的骄傲,可这次不同,他的眼里多了很多无奈与愧疚,因为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现在又多了一位成员,无疑使他不得不考虑生活开支的问题,建海也明白了父亲的眼神,他说“以后家里的事他也一起做吧,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县里的生活使他感到“枯燥乏味”,每天放学后同学们一起去全城唯一的广场上坐着看那台老旧的幻灯机放着李小龙的故事,他也想通过多做点农活强健自己的身体,此刻,他父亲廷贵用力的点点头,想说什么但又根本不能开口,转身眼里已经多了几分湿润。
转眼又是一个农忙季,建海在每个周末和很多长者们一起在地里劳作了几个月,他原本就瘦小的肩膀上多了两道挡不住的痕迹,太阳也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脸上涂抹了一层黑影,不过在他的心里却觉得一点都不苦,反而多了一份小骄傲在心中,他作为长子,为父母分忧,给弟弟妹妹们提供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这使得他觉得自己的青春多了很多和其他城里的同学不一样的颜色,太阳很辣,双肩很重,也使得他本来就不高的体格看起来多了几分“魁梧”,每周回来的时候他也从城里带几小块鸡蛋糕回来给自己奶奶吃,他父亲虽然很疑惑建海一周就两块钱的生活费,哪里还有钱给家里带东西,可他也相信自己的孩子不会做越轨的事情,因此他就没多问,日子·就这样过着,他心里始终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有个周末放学后同学王德跃放学后把建海叫到了宿舍,和其他几个同学散发着不怀好意的气势,建海进去后没来得及问声话,宿舍门被狠狠的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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