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接下来的日子是一片空白,不,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的,而唯一的记忆只有无边的疼痛。因为我总是不停的受伤,虽然疼痛并不能刺激我什么,但因为感到疼痛从而提醒我依旧存在的事实却让我疯狂。为什么我还活着?我真的不想活了,就让我早点解脱吧!
现实是残酷的,更可笑的是我竟然杀不了自己,原来一直自傲的本门护身法术这时却成了我的羁绊,因为它总能在关键时刻自行发动保护我,而以我现在的功力又无法解除师父赋予我身上的这一法术。
好可笑!身上背负那么多条人命的修罗竟然弱得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好吧!既然无法自行了断,那我就上前去迎击那些比我强的人,用他们的手来解我的愁!
从此我拼了命的向前,而受伤对我来说已经成了习惯,我期待着某一天睁开眼睛再也感觉不到疼痛,想象着彻底解脱后的快乐......
有了这样的想法的我不畏撕杀,甚至为之疯狂,自此以后不管法术袭到别人身上还是刀砍在我的身上都不会让我从癫狂中清醒,只有当意识慢慢抽离身体时的那一刹那的漂浮才会让我欣喜。我享受着感官一个一个消失,最后不省人事的过程,期盼着解脱。而有好几次我都以为我会死了,睁开眼睛时周围暂时的虚无让我欣喜若狂,可是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疼痛却冻结了笑容,我还活着……
为什么?
是不是要等我的躯体完全残缺了,才能扯掉我身上的罪恶?还是我身上的罪还不够天诛?或者连早点解脱这样小小的愿望我都不配拥有?
“大执事,神主急召!”身边熟悉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唤回。是魄,我的右使,一个曾跟我出生入死的人,一个组织培养的死士。
我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放下筷子下意识的抚上胳膊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其实象我这样的术士在执行任务时应该只是后方支援,而负责上前冲杀的则是组织培养出来的死士,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用自己的生命给术士争取施法的时间。
但是我不需要他们,我不需要别人掩护,我不要他们挡在我的前面,我要独身一人冲在最前面,我要找到比我更强的人,甚至拼命不顾一切的!开始身边的死士都很震惊,慢慢的他们可能以为我是为了保护他们去冲杀去拼命的,所以每次当我倒下时,总有人不顾危险将我救回。久而久之,我却意外的拥有了一帮肯为我拼命的死士。
真是太可笑了!我牵动着嘴角冷笑,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只是一味的想去寻死,不知道他们会有怎样的失落,会不会就此崩溃?不知道这样我身上的罪恶会不会再加重一点,离天诛更近一点?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冷笑出声!
“大执事,神主急召!请您即刻去主殿议事!”看我并没有动身的意思,魄焦急的再次出声提醒,我冷然的瞥向他,而他倔强的低着头不肯屈服。
魄也是那群死士中的一个,也是从最开始陪我出任务到至今仍然生存的其中一人。生存对死士来说太难,从被选中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要求生存的权利了,他们被迫面对各种残酷的训练与任务,为了防止他们背叛或脱逃,组织甚至在每次行动前都强迫他们服毒,只有在规定的期限中顺利完成任务的才有可能生存。
他们也是一群为死而生的人。也许就是因为他们和我一样的命运,我才至今都没有说出真相,破灭他们不该存有的幻想。只不过,他们又和我不一样,我是为了死勉强生,而他们为了生勉强的与死神搏斗、与命运搏斗!相较而下,他们更顽强,而我...
我起身从魄的身边走过,明显的听到他松了一口气。是因为害怕我不顺从神主的命令,而遭暴虐的处罚吗?哼!我这样的人值得你如此担心吗?是害怕我死了,没有人再保护你们这些人了吧?所以才甘愿在我的身边忍受我的古怪、喜怒无常?
到底人为了生存能忍受多少屈辱?生存就那么有诱惑力值得如此换取吗?
想到这我不由一阵烦躁,转身却走向与正殿相反的路。身边的魄大吃一惊,赶紧上前阻拦,“大执事,神主现在在正殿急召您……”
我一拂手,挡下他后面要说的话:“你去告诉神主,说我身体不适,需要回屋休息!”
“大执事!您这样,如果神主……”魄干脆一个俯身跪在我的面前。
“哼!神主怎样?怕他生气把我杀了?”我扯着魄的衣领将他拽起,冷然的盯着他的眼睛:“那好!快让他来杀了我吧!哼!”
我冷哼一声,推开魄,头也不回的往自己住所走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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