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六日,第四天。
中午,儿子发来一张照片,画面中出现一碗三鲜面、一屉小笼包、一瓶豆奶。这是他的午餐。
我问他为什么没去食堂吃?硕博士研究生们都在外吃吗?
他回答说,食堂有点远,吃饭的人多,在外面小吃店搞点吃的算了。此外,教授叔说吃了中饭,要过来教他使用软件,他得提前去实验室等。
“今天周六,你们实验室还要上班吗?”我惊讶地问。
“是的。”他答。
“这些科研人员真辛苦啊!不过,民工也辛苦,甚至比科研人员更辛苦,他们工作环境差、挣钱少,且不安全。相比之下,科研人员工作条件和环境舒服、工资待遇好,安全不存在问题。尤其是出了研究结果,特别有成就感和自豪感。”我感慨万分。
其实,我这是趁机借题发挥,故意拿民工和科研人员作比较。因为他在工地干过活,当前又在体验科研人员的生活,两个群体之间存在的巨大反差,他应该深有体会。
我讲了许多,出人意料的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他却未吱声,可尴尬了。当然,无论他是否喜欢,该讲的话,还要继续唠叨,这是做父亲的责任。
问他混熟了几个人?他说,大家进了实验室就盯着电脑做事,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没有人说话的,也没有空闲时间说话,他也一个样。所以,混个脸熟而已,没有什么语言交流。
我说,大多数理工男似乎性格内敛、喜静、少言。搞事情要耐得住寂寞和孤独,没有人可以轻轻松松就成功,所谓“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
他告诉我,今天软件使用熟练多了。明天放假一天,他计划上午睡个懒觉,中午吃了饭去实验室学习。
这家伙居然放弃休息时间,主动去加班,看来已逐渐适应了工作环境,进入了状态,很好。
宾弟问我,什么时候来学校看儿子?
我说:为时尚早,他认真干事,得到你的认可,我才会来。
宾弟说:哈哈哈,哥,不要给我压力啊!
晚上六点,我出门健步走,并给儿子发信息。大意是呆在实验室一天了,叫他下班搞点体育锻练活动,身体健康很重要,一个人没有好的体魄,一切都是徒劳。但他没有回我信息。
于是,我连发几条短信,均无回应。若在平时,见到我的信息,他一定会及时回复的。我便打他电话,却无人接听。短信不回,电话不接,这种情况很反常。
这兔崽子到底干什么去了呢?
我知道他在武汉有几个朋友,毫不客气地说,那几个朋友都是不爱学习的“富二代”,我一直反对儿子跟他们来往。
莫非他被狐朋狗友接出去喝酒了不成?那可是违反了学校宿舍管理规定,宾弟若知道一定会生气了。假如因违反学校规定,半途而废,实在是愧对宾弟一片好心。
实际上,他去学校后,我就有两个担心,一是表现不好,宾弟让他提前回;二是自己撑不住,中途溜回来。这都是我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当然,不接电话或许还有其他原因,是否与室友发生纠纷等。
于是,越想越感到事情严重。
我心急火燎,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一口气连打五个,直到第五个他才接。
“为什么不接电话?不知道父母会担心吗?不会是跑到校外吃喝去了吧?那些吃吃喝喝的酒肉朋友不要来往。”我火冒三丈,不分青红皂白,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一阵猛烈的责问。
“我没出去,上了一天班,中午没午休,人累啊,我在宿舍睡觉。白天在实验室时,手机按要求设置了静音,回宿舍没有解除,电话打进来,手机没声音。”儿子解释道。
听他这么说,悬在我心坎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呵呵,虚惊一场,我显然是错怪他了,应该向他道歉。
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得黑。”环境确实能够改变人,看到儿子一点点往好的方向改变,我很欣慰。
千金易得,良师难求。宾弟,有方法、有技巧、有耐心,良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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