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又被一场噩梦惊醒,梦中我和父亲走在一条下面正在用挖掘机开挖的路上,站在那条路看下面的人如同蚂蚁般隐隐约约,本来我们是和好多人一起走一段,等一会,等挖掘机暂停后再走,可是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忽然前面就没有任何路了,父亲看到这情况,一着急,一屁股坐在地上,任凭我怎么扶也起不来,父亲的身体软绵绵的如同一团棉花歪在我的身上,我吓得一边哭一边大喊着,旁边的人都很温和的说不如让我们先走,可是路在哪里,我该怎么走,父亲起不来,我该怎么带走他啊!
我的意识在无助绝望中醒来时,我的心还在被梦中的惊恐搅得一阵阵绞痛着。醒来后我没有改变噩梦中的姿势,继续躺着,任凭意识自己挣扎着恢复。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拿过手机看时间,也没有伸长耳朵听外面有没有鸟鸣,只安静的躺着,如同仍在做梦一般。
好久以后,我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搅扰得清醒了许多,闭着眼睛,沿着熟悉的路线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只是毫无意外的失望而返,这几天我被咽炎,便秘,头疼折磨得死去活来。去一趟卫生间,肚子里的疼痛并没有减弱,但清晨屋子里不寒而栗的凉意,迫使我再次爬上了床。
我继续平躺在床上,思绪也像冻僵了一样,再次变得混沌起来。上海这波挥之不去的疫情抽干了我所有的精力,我的情绪越来越差。偏巧这几天天下雨,加上我顽固的咽炎反反复复的来添乱,动一下咳得我五脏花枝乱颤,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让我的精神状态变得一天不如一天起来,一贯习惯早起的我,开始变得赖床了。这几天我拼尽全力支撑着,不想让自己病倒,努力提醒自己亲人都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一定要坚强,坚决不能让身体上的不适打垮我,可是顽疾就是顽疾,任凭我怎么给自己打气,也一样死缠烂打的纠缠着我,令我逃脱不得。
我承认我在极度的精神摧残下,肉体终于很配合的垮下来了。我不想把自己的不适传递给亲人,努力以各种借口推脱着亲友们的视频,但是每天想看到你的人,总是执着到让你无法拒绝。
昨晚和先生视频时,他说你称了吗,最近应该瘦了不少吧!我知道他是看出了我毫无生气的气色,才这么说的吧!他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年轻时就不会说一些甜言蜜语暖人心的话,老了愈胜。我笑着说,怎么会呢?这封家里后,锻炼不到位,反而胖了呢?他再没有说什么,只是转移话题反复提醒我睡前倒半杯水放床头,睡觉再检查一遍大门,确认锁好了吗?还有卧室的窗子门一定要关上再睡……
先生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一个在家。尽管每次视频时我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咳出声来,可常常会不经意的憋不住咳起来。这真像极了别人说的:世间最不能掩藏的是贫穷,咳嗽和感情。原来真正的咳嗽是根本憋不住的,而真正心里有你的人,无论在不在身边,还是会忍不住关心你的。
我靠在床头坐了许久,意识才渐渐清醒了许多,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只是一场梦,不要太放在心上。许是因为最近太焦虑了,许是身体不舒服,想爸妈了才会做这样的梦。其实焦虑的时候,我常常会做这种无路可走的梦,有时候是自己一个人走,有时候是和先生一起,有时候是和女儿在一起,也有和父母在一起的,大多时候是我自己一个人,在梦里我淋漓尽致的表现了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数次我在“前无出路,后无退路。”中紧张无助,焦躁不安的梦中醒来。
做这样的梦次数多了,我将此归结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切都是情绪紧张的一种直观表现。是时候调整自己的情绪了,面对无能为力的困境,不如先转移自己的关注点。这样想的时候,我慢慢睁开眼,将视线投向窗边,宽大的落地窗帘一动也不动,素日遮光并不好的窗帘布,这一天似乎变得厚重起来了,只有偶尔的一点微光透过来,外面应该是“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我想。
窗外的小鸟似乎也心疼起我的不适,一改往日叽叽咋咋的样子,只隐约传来轻声细语的小声呢喃,声音轻得,我努力竖起了耳朵也几乎听不出来。原来这个身体不适的清晨,小鸟也怕打扰到我,它也怕我孤单,所以就这么不远不近,不吵不闹的陪着我,我被小鸟的善解人意感动着,也温暖着。“小鸟依人”还真是的啊。
我努力调整着思绪,不断提醒自己要往积极正能量的方面想,但思绪还是不断的徘徊在这间并不大的屋子里出不去。我环视着这个不到十五个平米的卧室,想在家的温暖里寻找依靠,可空荡荡的房间又一次刺激到了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房子再大有什么用呢,任凭我花怎样的心思打点,这个屋子在我一个人住着时都感受不到家的感觉,我不是个怕孤独的人,但病了后的这几天,我却不时有了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正在我有点沮丧的环视着这个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家时,楼下几个女人大声说话的声音夹杂着学校里晨操的声音肆无忌惮的传了过来,打破了这个无晴无阴清晨的宁静,也打破了这间我住了二十多年房子的安静。
我被晨操的声音激励着,心情好了许多,拿起手机,刷到今天的最新疫情看了一下,明显降下来的数字让我的心安慰了许多。看完新闻,照例打开简书,一气呵成写下上面的文字后,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一天我被一场噩梦惊醒,梦到了无路可走,但我还是想努力走一下自己现实的路。这一天因为一场梦,我醒来后又在迷迷糊糊中将自己推入悲凉的思绪中反复揉捏,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我要强迫自己从颓废的情绪中尽快走出去,努力自救。情绪上的落寞还是得靠自己调整,身体上的不适还是要交给医生。
稍一拾掇情绪,果断的换去睡衣,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的天亮堂了许多,小鸟也畅快的叫了起来。我转身走入卫生间,接下来将要投入到一场洗漱,做早餐,吃早餐的烟火中,而后出门穿过喧闹的大街,一直朝着常去的中医诊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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