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大部分事物都不是单一存在的,甚至是彼此依托而生长的关系,像黑暗与光明,悲伤与喜悦,男人与女人,似乎只有当你接受了相对的那面,才得以确认自我的存在。
而每个人都像是一个透明的容器,不断地在其中装进新的事物,有时候也会将其倾洒,或许很难会有装满的时刻,但似乎人生就是这样一个丧失和填补的过程。
因为缺失,才渴求完整;因为爱,才弥合了两个人的生命。可若因缺失而索取,只会沦陷于无休止的丧失中。
阿兰·巴迪欧在《爱的多重奏》中提到:“爱总是朝向他人的存在。”我们自身那些不完满和缺陷,像一个个窟窿眼,爱给予着最大的包容与温柔,将其填补,身上的尖刺也都慢慢软顺下来。
两个人似乎是齿轮与链条的关系,有相互吻合的部分,也一定有相抵抗和较劲的部分,有些洞被填补,而有些洞被拉扯得更大,爱的道理,总在实施的道路上被摔得破碎。
可我们并非为了填补生命的缺失才去欲求他者,也并非因为彼此“合适”而说服自己这是爱情。爱不是两者天生的吻合,是在两个生命的沟通与理解中,彼此的独立和给予中,生长成更完满而成熟的自我。
“我有百千种疯狂炸裂成中弹的蓝鸟
纷纷被你路过
一个你越坠越深
越来越是我自己”
——包慧怡
那些在爱的路途中丢失的,消散的,疼痛的,终会让我们明白生命意义的指向,“因为爱你,所以需要你”,甚至是如作家邱妙津所说:“我对生命的爱欲远远超过’满足’与‘被满足’,我要的是生命中能有最终最深的爱欲——是‘永恒’。”
走过漫漫一生,关于给予与缺失,爱与生命的完整,似乎常常如诗的结尾那样,发出深沉的诘问:“你懂吗,爱?”
摘自为你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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