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2016-03-01 宝木大仙 浅白轩

早上听有声小说，张嘉佳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主播的声音时常被公交车报站的声音淹没，那些轰轰烈烈的故事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到了我的耳朵。

特别羡慕里面的生活。有一群喝酒聊天有情有义的朋友，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故事，每个故事都像是电影脚本，欢喜悲伤就这样上演，像一桌鸳鸯锅，丰富至极。再回顾自己的人生，前二十几年，像碗清汤面，上面的几粒葱花，是匆匆而过的青春畅想，是意淫出的光辉岁月。

初二的时候转学到一个农场中学，住十二个人的宿舍，晚上呼吸声此起彼伏。吃饭要在门口排队，等着值班老师下令才能拎着饭盒冲进去，在里面继续排队，排队的时候不能说话，不能嬉笑打闹，否则就会被拎出来丢到队伍最后面。零花钱要交给班主任，想买什么都要打报告。禁止吃零食，进校门要搜包，宿舍里也会时不时地突击检查，有的孩子只好在校医院买山楂丸解馋。第二年，班里来了转校生，之前在市里上学。她的那双361度是我接触的最早的名牌。市里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对这里的一切充满鄙夷，优越感不言而明。而我则是她的跟屁虫，听她说郭敬明、韩寒，听她讲她的男朋友，讲她冬天穿白纱裙站在广场的舞台上唱《my heart will go on》，下台后她男朋友将西服披到她身上，自己只穿着白衬衫在寒风里发抖。

后来有机会去了那个城市，跟想象中比起来小的可怜，也并没有在寒冬腊月举办过那样的比赛。再仔细想想，那些故事和《梦里花落知多少》大同小异，至于真假，无从考证。

上了高中，非主流正流行。每周偷偷跑出来两个小时，在网吧里聊QQ。后来认识了成先生，拜托他装饰我的空间。于是，点进去漆黑一片，颓废的音乐，暗黑系的挂件铺满屏幕。那时候觉得孤独是个十分有内涵的词，孤独的人是光荣的，不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对我来说，有故事的人便是那些头发熨到飞起来，抽烟打架撩妹子的男同学。后来，其中的一个男生毕业后杀了人，成了真正有故事的人。

那些有故事的人里，从来没有我。我身边的人也和我一样，上课、吃饭、睡觉、追明星。于是，那些有故事的人对我总是有致命的吸引力，因为他们守着的，是不一样的世界。

可是，就算没有那些惊天动地的故事，生命里依旧充满了细碎而温暖的美好。初中时六月的漫天飞絮，十月满墙的七星瓢虫，一群人围在一起听鬼故事吓到尖叫，停水的时候共享一碗方便面。高中的时候和前桌讨论super junior，抢劫同桌的炸冷面，听着窗外的鸽哨背单词，对着讲台上念成绩的老师心惊肉跳。每一件都像定格，永不褪色。

楼下学校里一群孩子玩的正欢，如果问他们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大概都想轰轰烈烈地做个有故事的人吧。但有冲突才叫故事，爱过、痛过、伤过、累过才能叫有故事的人吧？与其经历那样的悲痛，尘埃落定时坐在迷离灯光里吐烟圈，平安喜乐四个字更适合胆小怕事的我。

没错，我就是那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愿意做个看客为大屏幕里的悲欢离合泪流满面。散场后，依旧在自己的生活里生龙活虎，枝繁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