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轩看了一眼两个人，心里暗想，两只老狐狸，但嘴上却说:“我自己说出的话，我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再说了，咱们谈话也是我只负责我部门领导的责任。大领导还要有大领导的责任要负，他们的责任我可管不了。自己的路自己走好就不错了，还有了，我相信我部门儿中其他人你们也进行过调查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家会说话的。功过是非，毕竟已经成为过去时了。”
李小轩笑呵呵的，仿佛最开始的那些紧张气氛，他早已经忘了。那一会儿开始的一本正经，令人窒息，也令人心烦。这一会儿，朋友之间似的聊天，就是放松剂，不软不硬只承认自己的事儿，对于领导应该负的责任，也就算推出去了。
果然，他说完了之后，王万初又接过了话茬说:“对，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人才在哪里都是人才。人生就是一盘棋，在哪里落子了之后，再想走动，除非是符合整个棋局的变化。你们部门的人对你的反应不错，但是他们毕竟代表不了你。”王万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他想说的话，在场的人都懂。
“您老说的对呀！我只不过是中A，不，也只能算得上是北A公司旗下的一颗小小棋子罢了。想当初我是奔着正常的现货销售业务而来的，买货卖货，赚点儿差价，没有那么多的风险，这是多好的事儿？业务刚开始的时候，公司一直要求我开承兑汇票，刚开始我还没太明白，后来才知道用承兑换现金，那又解了多少部门的燃眉之急？企业领导能想到这一招，也是牛掰的很。用承兑汇票换现金，用现金交保证金再换承兑汇票。 其实我进来的时候，公司已经在严重的走下坡路了。所以那一会儿我是公司的英雄，英雄变成狗熊，还不就是隔着一条政策？”
李小轩说话带着幽默，一下子把现场的李春芳和王万初逗笑了。这样的谈话，一辈子，也许他们只能碰到李小轩唯一的一个了。
助理小张进来的时候，三个人的谈话已经进入完全轻松的状态。李小轩喜欢这种状态，而另外两个审查人员，也更喜欢这种状态。光明磊落说清楚了所有业务上曾经发生的事情，也承担了他必须负领导的责任。这对于审查人来讲，就是意外的收获，因为，遇到了这么个主，他们就不需要费那么多力气去做思想工作了。老北A人和李小轩这个应聘而来的人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本已经做好了要艰苦谈判，做好说服李小轩工作的两个人，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就问你李春芳是不是会很惊喜？请来了老领导，就是怕自己搞不定李小轩，结果李小轩却是所有调查工作中，最先落下帷幕的一个人，这意外的惊喜，可不是总有。一样是工作，越简单越乐呵，相信所有人都喜欢这种感觉。
李小轩看了一下聊天的笔录，没有什么出入，潇潇洒洒签下了“李小轩”三个字，也就意味着他的经理职业生涯，在北A落下了帷幕，但这也只是北A公司落幕的一个开始。那些沾沾自喜，还在背后叫嚣的一些领导们， 他们的结局，或许比李小轩更悲催，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儿，不是推脱责任，一切就可以轻巧过去的事情。那么多个部门，那么多的部门经理，李小轩竟然成了第一位被撤职的领导，而且还原因还是他的坦诚和勇于承担责任。
“那没有什么事情我可以离开了吧？从现在开始，我只是北A一名普通的员工了，我反倒觉得自己一身轻松了。我相信我是北A唯一一个愿意被撤职的中层领导。但是，我相信我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走下领导岗位的人。只是说我愿意配合，喜欢实事求是。后面的笑话还很多，两位领导会很辛苦，但希望有些事情不要找我调查，特别是涉及到一些领导的问题，也不要找我。”李小轩话中有话，是傻子都能听出来话音的。
李小轩观察着李春芳和王万初的脸色，果然两个人相对一笑，看得出来，两个人真的有很多话想说。李春芳憋不住了，问王万初说:“这李小轩现在就把话封门儿了，可是还真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核对。你只是部门领导，你的分管领导那边一些事情，我们还会找你调查的。”
李春芳可不隐晦自己的观点，只是有些问题还在落实阶段，为了不把一些东西外传，所以调查还在暗暗进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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