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洗刷间走去,可又停下了,因为一瞬间,我竟然忘记了要去做的那件事。
记得当时,我正在洗一副白色的半旧手套。店门一响,有顾客进来了,于是,我放下手套,就出来卖货了。
然后,就是接连不断的顾客进来。等到有点心空,只知道有事要接着做,却完全忘记了我还要洗手套这件事。
还好,也就是一会儿后,我记起了要洗的手套。但它仍然让我想的有点多,因为类似这样的事,年轻时根本不可能发生。
洗着白手套,我又想起昨天的事。
体操群里,老师发了通知,说是二月二,龙抬头,为了一个吉利,晚上的活动,当天七点开始,统一穿蓝色的队服。
蓝色的队服!我心里嘀咕起来。我没有蓝色的队服啊,最新的一套,是去年冬天集体买的,可它明明是黑色的。莫非有一个阶段我没有参加活动,队员们又添加了新队服?
于是和老师去沟通,原来是队长把衣服的颜色写错了。
我的辨色能力一向很好。刚开始看到的时候,我还怀疑自己“老眼昏花”,分不清蓝黑了。这让我又一次想到关于“自信”的问题
但是,这件小事确确实实显示出,我的记性差了。再比如我洗着手套时,水壶鸣笛的声音,让我又“噢”了一声,原来,还烧着水呢。
自信,对于我来说,一直是一个不小的问题。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因为它,年轻时失去过不少成长的机会,以至于让自己,多年来始终被圈于家店之间。无数次的夜里,只能望着头顶上仅仅井口大的天空,做着各种假设。
如今,父母的去世,岁数的叠加,让自己原本一头乌黑的长发,有了星星点点的银色。
曾记得母亲在我这个年纪,是没有白发的。那时候,我坐在她身边,用手轻轻理着她原本很顺滑的头发,心里也曾想过,到了她的这个年龄,我是不是有白发呢。
仿佛转身的功夫,我就站在母亲曾经所在的位置上,而母亲也被我推到悬崖的另一边。我现在才知道,一开始的仰望,就是一个永远。那一段距离,就是我和她定格在时光里的母女亲情,是今生今世再也回不来的可歌可泣。
假设毕竟是假设,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人,总要成熟,我也如此。
有时候对镜揽发,那几根银发真是醒目。我抗拒着衰老,试图做鸵鸟。但我拔了它再来,拔了它再来,而且,它比我执拗,报复心也强,它也带来了更多的白发,以致于最后,当我发现自己,再也阻止不了它的时候,很突然的一天,我的心彻底释然。
释然,不是彻底的失败。就如同我在河水里,已经学会了游泳。现在,我可以少喝几口水,让自己自信起来,从容起来。在水里,看水里的世界,当然更容易一些。
有些东西,会越看越清楚,就如同我现在洗的这副白手套。经过多次漂洗,好多污迹很快消失,白手套也洁白如初。细看,它虽然是一副旧的手套,但依然可以随着我去参加多次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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