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街道上种满了山茶花,在深冬和早春的季节里,开满了或红或粉的花朵,硕大丰侬,花色艳丽娇美。
山茶花的开放是一场盛大壮观的花事。颜色是用足了料的,仿佛画人手中沉重的调色盘;花朵是数量充足的,一朵接着一朵,一棵枝上的花朵开败了,就有另一棵枝上的花苞绽开,将原本翠绿色的树点缀成了朱红色,如同新嫁娘的红妆。
冬天下起了雪。这雪也不是什么大雪,它积不起北方那种厚达数尺、将山茶彻底掩埋起来的大雪,南方的雪只是点到为止、让天地之间见了白就收的。这样的雪飘落到山茶的枝叶上,最终积成了一小团一小团的白色,没有丝毫杂质和庞色的那种,这更加凸显了茶花的红和艳,仿佛冰天雪地之中的一簇簇烈焰。
风吹过来,那开满花朵的枝桠愈发显得沉重起来,颤巍巍地晃动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难以自持地折断。暖煦的风拂过花朵,那一层层丝绸般的花瓣轻轻地抖动着。
夜里下了一场雨,雨水将花朵重重地打落在地,谁听得见了它们落地时的呐喊和疼痛?天明雨收,地上堆着一层厚厚的红色,仿佛红颜的尸骨,无人来收,最后任行人和车辆将其碾成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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