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光明萌芽,黑暗便慢慢伏藏,当黑暗复苏,光明必将消亡……
只有面临生死之间的考验,才能明悟此生执着是苦,痴妄是苦,到头来除了这泛黄的病床和像已到弥留之际的时间一样一滴一滴流逝到生命里的药水,还有父母那已流不出泪水的眼睛,灰暗而无神……
悦恒玉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回想着这一生留下的念想和遗憾,回味着这短暂一生的意义。漂着浮沫的药水已经见底…
悦恒玉知道三天以后,或许提前,自己将跟累到在床榻边上的父母永别,也不知道是否有来生再享受这被自己忽视已久的天伦之情。
吊瓶里已经没有药水,回气管里的残液就是自己的余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没有对生命的留恋,只剩下那一丝对眼前白发之人的不舍和忏悔。
伸手按了几下呼叫铃,没有一点反应,便又用这剩下仅有的一点力气,使劲戳了一下,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个年轻的女护士,花样的年华,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圆脸蛋的小护士带着职业化的体贴笑容,可是看到病床上恒宇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那笑容不经意间僵化,似乎包涵怜悯与歉意。
护士轻声将东西拿了出去,那背影,遥想上学那时候,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儿,整天跟着自己漫侃未来,偶尔还脸红着讲点染了色的故事。
回忆一旦开始,总会不受控制的散漫开来,这列车没有刹车,驶过童年,看到自己在村边的小河摸鱼,驶过青涩的少年,那时有梦可以高歌,列车越来越快,看到自己拉着初恋的手,走在校园边的小河,走出了校园,她挣脱那双悲伤而紧握的双手,仿佛带着翅膀飞翔她所求的远方,看到自己跟儿时的玩伴一起搬砖糊口还吹牛以后怎样怎样,看到老板克扣工钱还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到失意时偶然认识的大哥拍着肩膀鼓励,看着他带我在一个巷子里做的第一单生意,看着我们一起玩的女人,看着黑色塑料袋里成沓的红钱,看着他深吸一口烟后附耳过来的承诺,最后看着他扣动扳机时阴寒残忍的笑容,仿佛一切得逞……
或许他不知道我留了一手,在这江湖,亏吃多了心上总会长几个眼儿,当警察从我身上的几个微摄中找到线索,抓到他时,他正抱着钱在黑暗的地下室里睡得像一头猪一样,这场粗浅的黑吃黑计划始终没有如愿。
回忆的列车渐行渐远,超出记忆的尽头,我感觉眼皮开始沉重,一切终归黑暗……
当我感觉黑暗将吞噬我时,这无边迷妄世界仿佛有看得见的声音,摸得到的色彩,过去与未来的对视,一念起,无数念我诞生,一念灭,万物回归寂静,仿佛有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那念力穿透无边黑暗,蓦然而醒,我睁开眼睛,却是一个衣着复古甚是朴素的妇女在眼前,似乎是看我醒了,她便哇一声大哭起来:我儿啊,老娘以为你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老天保佑你,让你熬了过来……你没事就好了,我去给你到水
看着眼前人,脑海中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慢慢衔接起来,但又让自己不知如何解释,自己是悦恒玉还是徐棠玉?
自己记忆中做黑市交易被叛杀的自己,赴郡府赶考,因没钱贿赂试官而落榜,失魂落魄归途中在破庙被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所迷,却转眼脚女子变成青面无眼的厉鬼缠绕掐杀,到底哪个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
还没等自己想明白,另一个自己记忆中的母亲用一个很大的葫芦瓢端了水过来,我下意识的接过水大喝几口,并文绉绉道:谢谢母亲大人!
见我叫他也无恙,变欣慰笑道:你无事便好,如今世道黑暗,奸逆横行,哪又是你这文弱书生能上得台面的,以后就别老是要去考官印了,等你这身体养好了,我托人去给你说一门亲事,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啊,就算想从文,也可以到镇上做个私塾先生,教这十里八村的孩童识点文字也是好的。
我只能无奈道:母亲教诲得是,此事待孩儿康复再说也不迟,不知我赶考这段时间家里平安呼?我醒来还没见到父亲,不知父亲去哪儿了?
母亲见我提起父亲,刚有点喜色的脸又沉了下来,叹气道:前些日子郡王府派兵来各村抓壮丁,也不知是新建土木还是战事兴起。
什么?大事不好!孩儿赶考时听人议起,说是王朝因为与邻国大金王朝起了战事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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