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住的宅院落在村子里的学校中,是个黯黯书香的地方。
三层式的老宅雨淋日晒,周遭绿树参天,碧草幽香,植被紧紧环绕。 爬山虎任性扶墙,自成一处绿色世界。 乡屋檐几处燕儿落巢繁衍生息,或是冬日暖阳透过窗沿,直射入房, 洒在慵懒的猫背上。
椒图老宅请好秦琼敬德,长石门槛静卧,迎着晚餐时候迟迟归来的乖张的我。向南正厅简单敞亮,木质桌椅摆放整齐,茶具玲珑干净。墙上挂着书画字符,香火供奉着神灵祖先。无过多点缀。那时候听闻菩萨供果灵气逼人,食用者身强体健,福寿延年。于是迷信有佛便有果,每每诚心求来。心想着总是福罢。
背后因常年柴烧烟熏的厨房显得有些昏暗。角落堆积早些时候打理的干燥草料,也有谷堆下掩藏好的腌制腊肉。搪瓷碗具与陶制的容器盛满乡味用料,与那原始的风箱,灶台,谷堆整合,干柴配烈火,造就各式美味。舅娘手艺精湛,贤惠持家,是个讨喜的媳妇。无论是家里三餐,还是张罗宴请,也都由她掌勺,蒸的扣肉和炸的酥肉是我馋嘴的食儿。时不常捎带些小食儿给我香嘴巴,最是疼爱我。
外公外婆住在侧面的大屋内。并无许多珍贵家具。“三十六条腿”伴着老人家大半辈子,也无更换,破旧却一丝不苟。墙上挂着多年的旧照与勋荣,人老指着回忆过日子,虽说都有些泛黄陈旧,也不妨着什么。再小些时与外公外婆同住,三人睡在一张大床里,左拥右抱,儿时的安全感便是有人照顾陪伴,很是简单。 乡
二楼住着老舅,常年在外务工,是个孝顺勤奋的汉子。早些年时总想着干个活计带着乡里亲朋,却总也时运不济,反倒害了些闲话。舅娘也是心宽,不爱念叨,若是隔壁家那婶婆娘,怕是不打,背也遭说肿了罢。
顶楼并不住人,用于惠存。南方阴冷潮湿不似北方,大多人家都把仓库置于顶上,方便翻晒陈粮。或是晾晒或是养蚕,村子里大多数家庭都养“青白”,多数家里有纺车,逢着赶市,便早早的将蚕丝制的物件摆上变卖,以补家用。
那旧宅并无茅厕,日常解手都在厨房后面的猪圈。我不爱那地方,味儿重,且那猪不乖,蹲便时总爱舔我屁股。倒是后山坡上有着公厕,为学子而修造。记不得是几岁的夏天,中暑后引了腹泻,半夜内急,夹着屁股跑到后山,睡眼朦胧拉着稀。事毕却不敢再原路折返,因怕鬼怪,便在厕所里哭起来。也不晓得是哭了几许时辰,只是一老太走进来对我说上几句关照话,我便止住哭声,一路又跑回家中。近些年想起此事不觉汗毛竖立,那分明是个下半夜,我又身处男厕,为何会出现陌生老太,而我竟未曾看到她模样?咄咄怪事,难不成……
时下乡的知青们住在老宅侧面提名叫做"花庭古村"的学院宿舍中,是个闲暇的地儿。
傍晚时分,便从里传来各式唱词,你一言我一语,总是不停顿,也总是有笑。
并不记得是怎样的歌儿,后来却也跟着哼唱,大概关于淡淡日子吧。
总不知是那位雅士,喜欢赏花弄菊,在院落里种满鲜花儿,点缀门庭。
白色蟹爪菊,清香金银花,茶花和蔷薇。瓦缸里培养的荷花开得硕大,芳香四溢。亦有金鱼蝌蚪水里游弋,着实令人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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