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酒井甫教授二三事
叶荣鼎
最终确立范蠡即陶朱公的出生地在河南淅川、去世地在山东肥城(现为省级非遗),与我的翻译研究导师、日本研究范蠡经济经营思想第一人酒井甫教授多次亲赴河南与山东周密调研不可分割。不仅如此,他还出资请当地政府为范蠡即陶朱公刻碑,并亲临现场出席当地政府举行的范蠡墓碑揭幕仪式。记得仪式结束后,酒井甫教授带着随同翻译的我去重庆乘船游览了灌水前的三峡。在船上,他尽管有烟瘾,但决不在公共场所无烟灰缸的地方抽烟,即便有烟灰缸,也决不将烟灰弹在甲板上和长江里,而是弹入随身携带的一个精致的烟灰袋里。那天昼间我俩各自拍摄两岸风景照,可拍着拍着不见了酒井甫教授的踪影,还以为他去洗手间了,可左等右等等了好长时间还是不见回来,于是赶紧去洗手间找还是没有,我着急起来,找遍了所有地方,好在前甲板没去,于是找到那里,却发现酒井甫导师正猫着腰在前甲板上捡着什么东西。我悄然走到身旁一看,呵,他在捡烟蒂,误以为带回客房卷烟保持日式勤俭作风。因为,笔者孩时捡烟蒂卷烟跟香烟摊主换零花钱(摊主廉价售给低收入烟客)。那天下船回到酒店,酒井甫教授喊我去他客房,给我一个装有鼓鼓囊囊烟蒂的大纸包要我放入酒店里垃圾最多的垃圾箱。我这才明白他捡烟蒂的真正目的,不禁肃然起敬。那天晚上他做东请客要我点菜,说点得精一点,还说点到够吃即可,以免剩菜剩饭。我心想,算了吧,还是我来请吧!反正酒井甫导师来中国的次数屈指可数。那天我点了一桌菜,可他不但兴奋不起来,还批评说点这么多菜是给环境增加负担,要我退掉一半菜,可我说中国式餐厅是先收费,估计服务员这时已经通知厨房了,退是不可能了。凑巧同桌还有两位当地朋友,他让大家尽可能吃,餐后如有剩余要我打包让他们带回家。我恍然大悟,大和民族不是抠门,不是做作,不是做表面文章,而是保全环境、善待环境的意识已经深入到了他们的骨髓里,就像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那样,尽管他不是指导我研究环境的导师。我想起他每逢月末便在家里戴上老花镜的情景,将一堆电费水费等收费信封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拆下信封上的塑料窗口,将其与信封分别叠成摞,再用纸带子扎好,于指定日亲自送到底层收发室窗前的旧纸类容器里。记得他还常跟我说,洗涤碗筷尽可能不用洗洁剂,尽管下水道里是用过的水,也要极力减轻脏的程度以降低下水道水的净化成本,将节约下来的税金用于国民的福利。再度留日是在酒井甫教授家居住,一边体验相当于居委会的日本町内会主导与政府协导的垃圾分减行动,一边在青森大学环境研究生院研究环境,切实感受到了日本天蓝水清地绿巨变背后的强大的町内会自治文化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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