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摊

人大·野花

     每天下午将近下班时分，公司对面的马路牙子旁摆满了各色地边摊，逢着不忙的时候，下班去公司附近的一个学校操场跑步，每次都会路过各色地边摊。

     江湖传言城管是种可怕的存在，专门打击这类路边流动小商贩，每当我捏着鼻子闪过堆满垃圾的十字路口时，心里总是嘀咕着，头条新闻不时出现某地城管因执法和小商贩起争执了，某个强行执法的城管被打死了，某个小商贩被城管打死了之类的新闻不绝于耳。而在这个遥远的北京郊区地带，街道上到处都是小商贩，我从未见过传闻中公正不阿的城管们。

     地边摊像广场舞一样，是民间自发的，且风速席卷了全国各大中小城市，小到我们家的小县城，大到北京、西安这样的一二线城市，刚毕业在西安住了一段时间，西安的地边摊像潮水一样，每当夜幕降临小商贩就在人潮涌动的地方出没，地铁口、红绿灯旁、小区门外，学校周围……，只要人出没的地方就有地边摊，有卖烤串的、烤冷面的、煎饼果子的、各种夹馍，甚至有卖馄钝的、卖冰糖雪梨的、称斤卖书的、甩卖衣服的、还有卖袜子的、卖自拍杆的、卖打底裤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西安中心地带大商场旁边，也是地边摊扎根的地方，有人长期固定在某个点摆摊，把所有家当都放在一个小三轮自行车上，城管一吆喝马上往旁边挪远点，假装要收摊了，中途如有生意毫不耽误，等城管走开了再挪回来，城管也多没有想象中那么凶悍，大抵城管和商贩形成一种默契，你执法我守法，互相给足面子，这样每晚我都能看到这样的情形，城管大呼快点收摊，不要在此摆摊，商贩愉悦地应和着马上就走，过一会被城管逼退的商贩又挪回了老地方，城管再出来吆喝几回，大批城市打工者这样讨生活。

     北京郊区这边的小商贩亦如此，总是聚集在大公司周围，小区和学校旁边，我们单位对面的小商贩有卖蔬菜水果的、卖烤串烤鸡排的，最近适逢附近街道整改，到处都是灰尘垃圾，聚集在旁边的小商贩并没有挪窝的意思，来来回回的行人和车辆，漫天飞舞的尘埃黄土，以及六月天开始肆虐的蚊子苍蝇，路边的烤鸡排没有遮挡地摆在那里，坐在后面的小商贩左右言他，对这一幕视而不见，我的胃里翻腾起来，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在学校和连锁酒店中间道上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个子一米七二三，穿着白色T恤黑色九分裤，戴着墨镜玩着手机，面前象征性地摆了几个姑娘的头绳，几双露脚踝的袜子，几副塑料墨镜，来来回回的行人都不在他眼中，他沉浸在手机的世界中摇头晃脑，若有同伴一起来，我总会向她们说起这个人。

     除了这些路边摊，十字路口旁边还有两家足疗、刮痧、拔罐的小店，看过黄轩主演的《推拿》这个电影，你就不难想象这两个小店的格局，小店是最外面是推拉式的玻璃门，前厅只能摆下一个沙发，沙发前的空地勉强能站两个人，每次路过我都能看到里面有两三个穿着连衣短裙的女人，裙子多是鲜亮的颜色且均在膝盖以上，女子也不看向行人和马路，多数情况下要么翘着二郎腿，要么睡在沙发上，来回多次均未看到过有人进出那里，至于小店的后面我从来没有进去过，自然不知里面是怎样的一副情形。

     这就是在路边讨生活、谋生计的一群人，他们的故事是这个大城市的的小插曲，摆地摊撑起的生活，在若干年以后会成为一代人的回忆，就像80后的海魂衫，90后的非主流，我们是桥上的看客，亦是别人风景中的过客，无所谓好坏，谁知道动物园是人在看猴还是猴在看人，互相观赏各成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