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0519
审美感受的心理因素是多种多样的,从直觉、联想,再到思维,感性和理性交织在一起,是十分复杂的。
【书中摘要】
艺术创作和艺术欣赏,人的直觉都起着必须承认、不可忽视的作用。公式化概念化的艺术作风,隔靴搔痒的艺术分析的产生,往往因为缺乏艺术的敏感,往往因为看不见或不了解直觉的巨大作用,往往因为不理解尚未形成观念或概念的低级阶段的感性认识的直觉,是主观对客观的反映的一种基础性的心理条件。
审美心理因素包含直觉,但是只凭直觉不能深入艺术境界,甚至不能充分感受艺术的形式美。
【个人理解】
《西厢记》,是人们耳熟能详的优秀昆曲剧目,讲述的是人们都喜欢的才子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书生张君瑞进京赶考的路上去普救寺里拜佛,遇到了相府千金小姐崔莺莺去替父做法事,他们一见倾心。
在元曲《西厢记》第一本张君瑞闹道场·第一折佛殿奇遇中,张君瑞第一次看见崔莺莺“倾城倾国貌”时,他是通过直觉再到想象和思维的。这里张君瑞的联想与记忆都发挥了作用,他把崔莺莺想象成了神仙,因此而一见倾心。对于张君瑞而言,其心理活动是由直觉产生了好感,或者说是产生了爱慕之情,我们通常所说的“一见钟情”。
张君瑞的唱词:
饿眼望将穿馋口涎空咽,空着我透骨髓相思病染,怎当他临去秋波那一转!休道是小生,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近庭轩,花柳争妍,日午当庭塔影圆。春光在眼前,争奈玉人不见,将一座梵王宫疑是武陵源。
这其中的“空着我透骨髓相思病染,怎当他临去秋波那一转!……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是张生的心理活动描写,其中包涵了直觉,包涵了由直觉到思考的过程,有时这种从直觉(看到的)到思考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
在这里,我想说《红楼梦》中贾宝玉第一次见到林黛玉时说:这个妹妹我在哪里见过?贾宝玉想的是与林妹妹的心灵沟通。而张君瑞更多的是两性的角度。
北方昆剧院演出的、由马少波改编的《西厢记》第一场[惊艳]中,唱词做了重新梳理,增加了张君瑞为什么一眼见到崔莺莺就喜欢上她的合理成份。
张君瑞的唱词:
莫非是南海观音下尘凡
莺莺(看到红娘说的被弹弓打死的飞燕)唱道:
打莺射燕忒冥顽,煮鹤焚琴讨人嫌。可怜,可怜,煞风景最是这般。
张君瑞的唱词:
美人儿见了万千,似这般端庄娴静何曾见,她菩萨容颜,更兼菩萨心田,谁料到佛寺里遇到神仙。兰麝香犹在,环佩声渐远,一身缟素新妆残,玉样精神惹人怜。怎奈人不见,怎当她临去秋波转一转,便是那铁石人儿也意惹情牵。
在改编中张君瑞的唱词中依然可以看到张生由最初的一见钟情的直觉,到后来的想象、思考,在直觉中想象,心理顺势递进变化的过程。
昆曲之雅,在于她文学性极强的剧本;
昆曲之美,在于她细腻传神的表演,韵味悠长的唱腔,更在于那些叫人柔肠百转、心灵震颤的绝美唱词。
昆曲的唱词其实不算古文,也算口语化,其中又能在断字上有古文的感觉和合辙入韵之味。看昆曲更是一种艺术享受,其中的服装、道具、唱词、曲调、念白都是美轮美奂的。在此又欣赏了一回。
有机会专门写一篇有关《西厢记》的。
很多人喜欢读侦探小说或悬疑类小说,这是为什么?有人可能直接回答,好看!情节引人入胜!这些都没错。重要的是,侦探小说或悬疑类小说给你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你可以跟随着小说中的人物一起去探案,一起去猜测凶手是谁?这里边就不仅只有直觉,更多的是加入了读者的思考在里边。
记得曾经读柯南·道尔的《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在福尔摩斯的巧妙安排下,他的忠实搭档华生医生陪伴着亨利爵士回到了巴斯克维尔庄园。在巴斯克维尔庄园期间,华生医生接二连三地遇到了种种怪事,半夜时分听见女人凄惨的哭声,管家夜间可疑的举动,原来在巴斯特维尔庄园里发生过惨案。最后福尔摩斯从家族的画像中找到了线索。
在早,还是我上中学时期,我是听张平的同学老谢给我们讲的这个故事的。当时我和张平还有他妹妹张红我们一起猜测着这个故事的进程,老谢讲一段,张平就让他停住,在张平的主导下,我们猜测凶手是谁,凶手是怎么杀人的?这有点像一个游戏,每个人说出故事的走向,谜底只有老谢和张平知道,而我们都成了故事的创作者。我在他们几个人中年纪最小,我一直盼着老谢快点讲,但张平会以大哥哥的身份阻止我,将游戏进行到底。还有那条狗的身上涂抹了荧光粉,夜里跑的时候,身上闪着绿色的光,紧张的故事情节,扣人心弦的节奏,我们几个人也跟着柯南·道尔一起编故事。
后来,我买了小说,再次阅读时,倒没有了当初的新鲜感。其实当初已经把自己的思考完全融入到故事之中了。但,阅读的乐趣是可以将故事的每一个细节反复咀嚼。
在阅读侦探小说中的纳闷、猜测、探究,增加了对小说境界的审美兴趣,反过来说,这种纳闷、猜测、探究作为心理活动是从直觉到思考的过程,有时甚至是烧脑的,因此而增加了阅读者的阅读愉悦感。这样的过程是读者与作者共同完成的审美创造和审美欣赏的过程。
【书中摘要】
每一个人的经验都可以证明,读诗作为一种艺术欣赏,目的和性质都不同于阅读数学公式等求知的要求。它的思索作用较之体验等心理活动,至少在所需要的程度上是大有差别的。
审美活动中的思维,正如其他心理因素一样,为什么属于审美活动的重要原因,在于它始终不脱离感性具体性的形象,始终伴随着与形象密切相关的情感活动。
【个人理解】
读诗有读诗的乐趣,数学公式往往是枯燥无味的。但是解题未必就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记得上大学学习高等数学时,清华大学樊映川的高等数学习题集,一共2343道题(印象是这么多),我做了2310道,只有二三十道没有做。因为董先生说,那些题太繁琐了,不必浪费时间,当时心里和窦卫宁暗暗较劲,像比赛一样。每个晚上,坐在桌前解题是一种乐趣,特别是当把一道难题解出后,再翻答案时,那真的是一种胜利的喜悦,有时会为自己的解题思路而惊奇,感叹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其实解数学题是逻辑思维,我称它为一条道走到黑,最后见光明。但前提是,这条道路必须要选择正确,如果误入歧途肯定是走不出黑暗隧道的。
上高等数学答疑课,郑先生的解题是最绝妙的,往往一道题郑先生能想出五种解题思路,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然读诗也有读诗的乐趣,读诗是形象思维,在于丰富的想象力。特别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诗中的人生百态尽显其中了。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当年背化学元素周期表,总是背不下来,后来就想了个办法,把化学元素周期表编到“小小竹排向东流”的歌曲里边,把枯燥无味的元素周期表变成有情感因素的具体形象。过去只是找一种记忆的方法。现在看来,在理论上分析,这是一种审美思维活动,是一种将枯燥与有趣结合的学习记忆方法。
【书中摘要】
艺术美的重要特征是含蓄,即所谓言有尽而意无尽。包括绘画、诗词以至于歇后语,这些精神产品为什么对读者可能产生强烈的魅力?是使人联想到生活。这样的社会效果既是形象特征引起的也是读者的联想、想象以至于思维所引起的。
【个人理解】
含蓄是一种美。
在小说创作过程中往往会忽略这种含蓄的美,往往会把话说透,生怕读者不明白。其实是低估了读者的智商。
记得曾经写小说《断线风筝》时,当时贾清云老师看后,建议我把小说中的两封信删去,我当时没有听贾老师的建议,坚持了自己的观点。我那时认为,这两封信恰恰是情感的表达,或者说是我写的时候最动情的部分。现在想想,就是不懂得什么是含蓄的表达。
国画中有留白一说,这个留白,也是给读者留下了想象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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