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以后……

星爷的著名台词，包括那爱的期限设为“一万年”的金句，像我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多半都有印象。不过，既然爱情都有保质期，一万年以后呢？又怎样？

Who care? 人寿反正没这么长。然后又有文艺青年说：爱有来生。这竟成了业缘，摆不脱的量子纠缠……天呀，几辈子都遇到同一个“存在”，闷不闷点？

实在的，只要爱着，别管来生，也别想一万年以后了，我们能够把握的，也不过是当下罢了。再贪，就不该了。

微信上有人重新介绍了两年前在日本的一个“旧闻”：72岁的男人把妻子生前写的一首小诗投稿到《朝日新闻》，揭开了一个长达52年的爱情故事，以妻子患癌去世告终，那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过程。

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妻子在日记本里写下了许多悄悄话，其中浓缩在小诗《七日间》里面的，是浓郁的人间清欢，是万分不舍。老奶奶之所以接受化疗，是为了在老头身边多待一些时间，为此忍耐了极端的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日志里面还有一些更直白的倾诉：能（活着）看见对方，真好啊。诸如此类。

也是碰巧，同一天读到了一个专题报道：一对中年夫妇，丈夫患癌，妻子尿毒症透析，两个重症病人相扶相依渡过了武汉疫情最严重的时期。在这段时间，癌细胞扩散，由于疫情管制，丈夫得不到医治，只能每天打止痛针，妻子想方设法照顾他，但是每隔两天就要去另一个地点透析四个小时，这个时间片段是他俩不得不分开的时段，丈夫因此焦虑，妻子因此不安……直到最后一天到来，死亡将两个彻底分开。

这段“故事”恰巧被拍成了纪录片。

中年丧偶，和老年丧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少些静美，多些强烈的悲伤。想起陈希米在史铁生身后写的《让死活过来》，里面呼天抢地、撕心裂肺的表达方式，大概是中年人的典型反应了。较为不典型的是李银河书写王小波，主要追忆生前的美好，冷静地沿着原来的学术轨迹、文学轨迹继续前行。我显然更欣赏后者。须知，“悲伤的话语什么也改变不了”（《世界称之为爱》歌词，《电车男》片尾曲，噢又暴露年龄了），回忆中生长的却是于人于己都有帮助的精神力量，很值。

为什么基督徒的婚礼如此郑重地要当事人宣誓：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生病……大概就是强调夫妻之间的承诺的严肃性吧。当有些人说找个有趣的人在一起度过一生，有没有预料日后的贫穷与富有、健康与生病等情况呢？种种迹象表明，生活各种状况都在考验“有趣”这厮，爱情有它严肃的一面，岂止是有趣而已。

好了，啰嗦了这么多，其实是为了一句告白：

亲爱的金牌家属小熊，一万年以后，无论当时我们身处何方，认不认识，都要各自好好的！

一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