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母亲是我租住的房东家女儿。他们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人特别好，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很感激他们。他们的女儿很叛逆，是我的校友。但不住在家里，与她的男朋友同居，她男朋友是酒吧调酒师，是个畜牲。”
代吉声音有些颤抖。
代吉低着头，用手支着额头，很痛苦的模样。
黎若沉默着。
“有一次我和她在大学舞会上喝醉了，一起回家，我以为我们发生了关系，我不敢告诉你。但她们似乎不在乎这些，说不用我负责，而且她有男朋友。但她后来她说怀孕了，是我的。我当时就懵了。”
黎若手有些抖，拿着水杯，喝一口水，咽下时，感觉嗓子像堵了一块石头。
“我当时质疑，她父母也质疑，但她很肯定。而且她态度坚决要生下来，她父母答应帮忙带。孩子出生后就一直是房东夫妇带着，孩子和我很亲，直到有一次她男朋友跑来要孩子，才我知道被骗了。而且还被她男朋友嘲笑，说我不行。我们根本没有发生过关系。我愤怒了，打了她男朋友。她把孩子带走了，和她男朋友一起带。孩子都两岁多了。”
“半年多后，她带着孩子回来了，非要留在家里。我们发现孩子不对劲，惧怕生人，而且怕男性。以前很粘我，回来后看到我就躲，而且情绪很不稳定。最后在她乱涂乱画的画上，发现了问题，我们找了心理医生，才知道孩子病了，而且是怀疑遭到了侵害。经过检查，证实了。我们报了警，那个畜牲被抓了，判了刑。女孩慢慢与我又亲近了，喜欢和我一起。医生建议，给女孩一个全新的环境，最好是和谐的家庭。我毕业了，要找工作很难。房东帮我介绍了工作，建议我和她女儿结婚，帮助女孩恢复心理健康。我于心不忍，答应了，但说好只为了女孩康复。后来才发现女孩的妈妈染上了毒瘾，我说服房东送她去戒毒所。我本就打算回国，于是离了婚。可是女孩却想跟着我，房东一开始不同意，最后还是同意了。但也说希望女孩能恢复健康，再让她回去。”
代吉敦厚磁性的男中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回荡。
黎若感觉像是在听故事。身体由热转冷，她用双臂抱紧自己。
“若，我没有背叛你。只是这孩子太可怜了。我不能看着不管，他的祖父母是很温暖的人，我感激他们照顾我……”
落针可闻的静默，仿佛要窒息。
黎若感觉眼前的清白色，变得有些昏黄，又冷得浑身颤抖。
“她现在怎么样？情绪，她的性格……那晚她打电话……”
“嗯，情绪不太稳定，性格本来是很活泼可爱的，只是情绪不太稳定，那晚电话？哪晚，什么电话？”
“你们来我家那天，你们回家后，她曾打过电话。”
“啊，我看到手机的电话记录，她说和你说晚安。”
黎若盯着代吉眼睛，代吉了然：“她，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她说不喜欢我，让我远离你。她在我家表现和我相处很开心……是在讨好你。”
代吉眼中闪过一瞬惊讶，黎若不喜欢代吉那探查的眼神。
“她很依赖我。她对人不怎么信任。但很信任我。可能是因为从她出生，我就照顾她吧。”
代吉看到黎若的眼神：“从她出生后，我就和房东夫妇一起照顾她。我曾经还想，我们的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样，是不是像这个小女孩一样可爱，如果像你，一定很漂亮。”
代吉看到黎若眼中的惊讶：“若，其实，在国外，我很想你，一直都想……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减弱，而是思念愈加强烈了。”
黎若瞬间鼻子发酸，马上低头，想灌住眼泪，不流下来。
代吉声音哽咽：“不要介意这个孩子，好吗？就当是报答房东夫妇在异国他乡给我的温暖吧。我想，等她好转了，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黎若急忙擦拭脸上的泪水，还好有长发遮掩。可是控制不住抽泣，黎若还是感觉心头酸楚。
代吉站在她面前，搂住黎若。灼热的体温包裹住冷得发颤的黎若。
无声地痛哭，泪水像断了线的雨水洗刷着黎若内心的阴霾。封闭了多年的洪闸，一旦打开，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代吉拉起黎若一起坐到三人沙发上，用手抹着她脸上的泪水，止不住了。
最后将黎若搂在怀里，轻抚着后背，又搂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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