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这里一直在下雨,今天我一个人撑着伞走在海边,遇到了正在一个淋雨的美国人,他看到我后,笑着说,“要感受一下大雨吗?”
“不了,这样我会淋湿的。”
“可是你撑着伞也淋湿了。”他指了指我露在外面的手臂。是的,我的伞太小了。
“好吧。”我把伞丢到了空中,它顺着风跑了很远。我和他开始一起淋雨。
其实我挺早就想这么干了,就是觉得一个人做有点傻。但我还是口是心非道,
“真像两个神经病。”
“那又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好极了!”大雨和海浪的声音几乎盖住了他对我的呼喊。
他又自顾自的说,“我忽然想到了海明威,《老人与海》《乞力马扎罗的雪》《永别了,武器》《太阳照常升起》《丧钟为谁而鸣》
他转头看我,问,“喜欢这个作家吗?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他。”
“好啊。”
“你可能读过他的书,但你应该不知道,海明威有双向情感障碍,他曾说还有人在监视他。但我们都没相信,只是以为他病了。
那时,他被迫接受电休克疗法,可那过程却非常残忍,在不使用麻药的情况下,医生将电流注入他的大脑,他疼得只能紧咬木棒,满地打滚。
他后来对给他治疗的医生说,“你们把一个作家的记忆力给毁了!”
直到他去世50年后,联邦调查局才公开他的档案。档案显示,特工一直在向上级汇报关于他的各种信息,并窃听他的电话。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曾坚决反对猎杀水牛,对德国执行过空袭任务,坚持自己独特的写作方式……
曾经一度疯传过他和他妻子的飞机失事遇难消息。于是举世发出讣告,为其哀悼。但没过多久,这条灾难新闻就被另一项报道取而代之。
报道称,后来他竟然奇迹一样的从森林里钻出来,手里捧着一串香蕉,拿着一瓶哥顿金酒。
但他后来回到家后说,
“情况简直糟糕透了,我的右臂和肩部脱臼,肾脏破裂,脸,腹部,手,尤其是手,都被飞机爆炸后的大火烧伤了,肺部也被烟灼伤。
当时我在机舱尾部,我妻子在机舱前方,和飞行员一起安全逃出来了,但大火把后方的金属门烤得炽热,门已变形毁坏。
我被烟呛得不行了,而且,通往舱门的路被堵住,根本没有空间可以让我走过去推门而出。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完蛋了。
我以前受过不公平的惩罚,伦敦停电时,我撞上了水塔,我被撞倒,脑袋开了瓢;在爱达荷州发生车祸,骨折;在福萨尔塔,直接翻到沟里……
我一直觉得无论多么惨烈,我都能扛过去,但那时我四周都燃着大火,就像是在沙丁鱼罐头里被油煎。我心里想,妈的,终点到了,他们已经把我钉在了十字架上点起了火。
但不知怎的,我还是清出一条路,走到已经变形且被堵住的门前,用依然完好的左肩和头部成功把门顶出一条缝,钻了出去。”
后来,他会在夜深人静时去卢森堡公园,在他最爱的栗子树下找一张长椅,在喷泉的庇护下睡去。
“每当我梦到天堂里的来世,地点总是在巴黎,那是一个美好的仲夏夜。”
他的爱情同样轰轰烈烈,可在他最后的时光里,他却轻柔的说道,
“请你告诉我,年纪尚轻的男人第一次坠入爱河时,他怎么能知道那就是他一生唯一的挚爱?怎么能知道呢?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知道?”他重复道。
“关于他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啊?”我疑问。
“因为我就是他的后代啊。”他对我眨了眨大雨淋湿后的眼睛,“还想知道更多吗?”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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