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你今天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啊?哪不舒服啊?”李颖关心问道。
“没事。”她露出虚弱的微笑回应。
“咚”
这声音如雷贯耳,李颖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躺倒在地的陈桥冰。
她迅速跑过去,脉搏跳得异常的快,赶紧慌张地掏出手机,联系上南岸送去医院。
当南岸看到她躺倒在地,脸无血丝,苍白得像粉刷的白墙,双手颤抖抱着她一路飞奔,到了医院,把她放在病床上,双手仍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李颖一脸自责地说道:“今天看她脸色难看,问她也说没事,都怪我太粗心了,如果我能仔细点……。”
“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那么固执,也劝不动,都跟她说要注意身体了,就不听。”南岸逐渐显得焦急起来,还不忘记安慰此刻自责的李颖。
李颖还是第一次瞧见南岸急躁的模样,也不做他想,便拿出桥的手机,拨通了她爸爸的电话,而她爸爸挂了电话心燎意急开始往医院赶。
护士出来,南岸赶紧上前,询问道:“她怎么样了?”
“还在做检查,目前还没确定,请耐心等待啊。”护士面无表情地说道,看着周遭的坏境,语气似乎带点不耐烦道。
李颖看到他紧握着拳头,青筋暴起,便走过去赶紧把他拉到长椅上,生怕他忍不住冲进去。
只是,当时这个念头,李颖并没感觉有什么矛盾之处,只当是那一回事正常不过了。
医院到处充斥着一股酒精味,对他们来说都是很熟悉的,因为时常在实验室,反而觉得酒精味很好闻的,此刻的她们却无心去留意这些。
久久不见医生出来,就连李颖都开始焦虑了,南岸坐立不安在走廊不停地来回踱,不时看着时间,眼睛紧盯着检查室门,狠不得把门盯出个洞来。
终于,在他们都耗尽耐心时,医生走出来了,扫视了一圈,开口问道:“你们谁是陈桥冰的家属?”
李颖立即问道:“我们是,我们是,她爸爸马上赶来了。”
话刚说完,只见迎面慌慌忙忙跑来了一个瘦高男人,容貌与陈桥冰有八九分相似,焦急问道:“医生,我女儿,陈桥冰怎么样了?”
医生言简意赅说:“阑尾炎,必须马上手术治疗,你赶紧办理住院手续吧。”
李颖陪着桥的爸爸去办理手续,而南岸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陈桥冰也进入了手术室,已到中午,南岸转身下楼,回来的时候提着两份盒饭,拿出一份给桥的爸爸。
“叔叔别担心,吃点吧,垫一下肚子。”
又拿一份递到李颖面前:“给,吃点吧。”
李颖道谢问道“你吃了吗?”
南岸摇摇头不作声,而桥的爸爸动了动筷子,最后还是放下了,他的女儿还在手术,他怎么吃得下呢?
这一分一秒对他们三个都是折磨,望眼欲穿盯着手术室的门,旁边还有几家人哭哭闹闹也在等待中。
只见门打开,他们就像嗷嗷待铺的期待着被喂食的雏鸟,一个个目光如炬看着护士,像在等待着法官的宣判。
“江芙家属在哪?”护士询问到。
“在这在这,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一男子蓬头垢脸,满脸胡渣。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对不起。”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面容略显疲惫,说完便转身进去。
只见那男子眼泪迅速夺眶而出,跪倒在地,哭喊着:“医生!医生!求你救救她,救救我的妻子,救救她,孩子还小,他需要母亲,呜呜……。”
顿时,这个等候室都是这男人的痛哭声,渐渐地泣不成声,只是这个等候室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了。
旁人看到男人心如死灰的表情安慰到,心酸安慰着,“你还有孩子,好好抚养长大,就让她安心走吧。”
周围焦急等待的人,被他的哭声渲染了,一个个如坐针毡,搔首弄耳,手术室每开一次门,他们更坐立不安。
而,他们也不知道,是期盼它开门,还是期盼它不要开门,生怕面对自己最害怕的场面,恐惧感充斥在她们身边。此刻,这道门就是生与死之隔门。
这时,电话响起,是班导的电话:“情况怎么样了?我现在开着会,晚点再过去。”
李颖悲痛道:“不急,在手术室,还没出来。”
班导匆匆交代几句,便挂了电话,李颖也不清楚他后面说了什么。
门打开了。
走出来一位医生,神情淡漠,看不出是喜是悲。
“王丽家属,这里有一份紧急签名,你来看看。”
王丽的家属听闻,吓得慌了神,问道,“出啥事了,还要紧急签名。”
吵杂的环境,让医生皱了皱眉,把她们交到一边,说了点什么事情。
只见,那女子摸着眼泪水,一个字地说:“一定要救她,请你们一定要救他。”
也在这时候,另一护士走了出来。
“陈桥冰家属,手术顺利,现麻药已过,你们回病房吧,我们在快捷通道已经送过病房了。”
此时这护士的声音,如此悦耳动听,三人如释重负,急忙赶去病房,进去看到是她虚弱的笑,“你感觉怎么样了?”
看着眼前沧桑的爸爸,陈桥冰眼眶红润,发出虚弱的声音,“挺好的,不要担心。”
抬头看到学长与学姐,动了动嘴唇,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
南岸仿佛知道她会说什么,抢先说道:“我们不耽误时间,你好好休息,养好精神。”
李颖也在一旁附和。
医生走进来,说她只需要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护士又进来交代各种阑尾炎手术后早期下床,以免引起肠粘连并发症和促进肠管早期恢复蠕动,还交代一番饮食宜保持清淡,多食富含纤维的食物,以使大便保持通畅,对于温热性质的动物如羊、牛、狗肉应该节制,而葱、姜、蒜、辣椒也不宜多吃。
桥的爸爸一脸认真地听着,完后还一个劲的道谢,只要女儿身体健康,做什么他都愿意,紧张焦虑的情绪一放松,就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此时注意到女儿的两个校友,感到很欣慰说道:“非常感谢你们,等桥身体好点,一起来我家坐坐吃顿饭,我给你们做拿手好菜。”
南岸笑道:“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校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李颖也回道:“叔叔不用不好意思,等桥身体好点,我们去家里看她吧。叔叔你也要保重身体啊。”
陈桥冰点了点头,示意道别,而她爸爸把他们送到楼下,才慢慢走回病房。
一看陈桥冰,她爸爸一脸认真说道:“桥,以后要注意身体啊,这一次让爸爸体验了一把过山车,爸爸老了!”
陈桥冰调皮说道:“我会的,爸爸你也要注意身体,换位思考,我也会担心你的。”
“我的桥长大了,会疼爱爸爸了,如果你妈妈在的话。”
爸爸哽咽没说完的话,让陈桥冰感到揪心的疼。
妈妈这两字对她来说是个既遥远又亲切的词,从她记事起,看到身边小孩哭了就回家找妈妈,而她不懂事哭着吵着爸爸:我也要妈妈,妈妈去哪了。这时候爸爸就会说,妈妈去很遥远的地方,有爸爸,不怕。在爸爸的关爱下,渐渐她才知道,那个遥远的地方是哪里了,也不再问爸爸,妈妈去哪了。
然而每当她感到异常悲伤难过时候,也曾想假如妈妈在旁温柔抱着她,跟她说:“不要怕,妈妈在”。
她该有多开心啊,爸爸的关爱再多,也无法代替妈妈的温暖,虽然从没见过她的妈妈,但看到同学的妈妈都是慈眉善眼,美丽端庄,她想她的妈妈就是这样的。
当陈桥冰的班导来看她的时候,她爸爸不停地致谢:“你日理万机过来真的辛苦了,谢谢你!”
她班导忙说:“不幸苦,你才辛苦,我也是做父亲的,我深有感悟。”
“是啊!做父亲的真是为儿女操碎心了。”
……
临走时,班导对陈桥冰说:“桥冰,养好身体再回学校啊,假条给你批好了,不要让你父亲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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