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秦逐鹿
晚自习的时候,梁州五中高三6班的班主任发现女学生杨丛红没有来上自习。找遍了学生宿舍,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踪迹。杨丛红是农村来的女学生,没有配备手机,她在城里又没有亲戚,无法联系。一时间,老师同学们都急了,担心起她的安危来。
有一个同学说,下午5点左右,他好像看到杨丛红神情低落,上了一辆出租车。
杨丛红一向乖巧,学习成绩也不错,沉默寡言,但却轻易不离开学校一步。那个同学提供的这一消息,让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紧张起来。调看了学校的监控,确实如那同学所说。学校随即报了警,警察查看了监控,看到出租车驶出了城区,离开了监控范围,没有了消息。
拐卖,谋杀,诱骗等字眼进入人们的脑海,警察出动,四处搜索,凌晨2点时分,在一个小山村发现了出租车。警察悄悄包围了出租车停靠的屋子,正准备冲进去实施抓捕时,却见一个30多岁左右的女司机,轻轻打开房门,朝着警察的方向,轻轻摇了摇手。
女司机随即向警察走来,说出了事情原委,让大家感动不已!
女司机正是出租车的主人,名叫严秀梅。
昨晚5点过钟,她从五中经过,一个女学生招手上了车。女学生神情十分低落,上车就说要去郊外的月亮山,那是一个人迹罕至的高山。严秀梅看到这个学生的举动,心生疑惑,但她却不点破。一路上,她和女学生攀谈起来,得知女学生叫杨丛红。杨丛红怯怯地说:“阿姨,我身上的钱可能不够付去那里的车费,你行行好帮帮我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坐车......”,严秀梅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她隐隐感到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果然,在严秀梅的试探下,杨丛红吐露了心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杨丛红竟然是想去寻死,起因竟是因为丢失了200元钱。穷人的世界,富人永远不懂。但严秀梅懂!
严秀梅也是农村出来的苦孩子。上高中那年,开学的时候,她也是不小心丢了50元钱,陪送她上学的父亲当即当众殴打她起来,几大耳光打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父亲打完,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去,扔下一句话,咱家的每一分钱,都是用血换来的,弄丢了你就自己挨饿吧!说毕愤愤离去。
那一刻,严秀梅也是打算找个地方死了算了,她低着头,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往下落。她决定,去火车站卧轨自杀,省得成为家庭的负累。她边哭边向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身后一个老奶奶的声音响起:“娃娃!你的钱掉了......”严秀梅没有理会,她知道不是叫自己,继续往前走。谁知那老奶奶小跑了上来,拉住了她,手里拿着一张50元的钱,硬说是她掉的。严秀梅说,老奶奶,这不是我掉的!那老奶妈说,我亲眼看见,就是你身上掉下的,不由分说,把钱塞进她的手里,转身就走。
因为严秀梅心里清楚,自己掉的是5张10元,不是一张50元。她拿着钱,愣在原地,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情景,父亲打她时,好像旁边站着一个老太太观看,几次欲言又止,这依稀就是那个老太太。她抬起泪眼,却见老太太已上了公交车,她追上去想问老太太姓名,却已追赶不及。正是这老太太,不动声色地帮助了她,让她有尊严地活了下来。多年来,她一直在寻找那个老太太,可再也没见着。
杨丛红说出了心里话,严秀梅能懂,这种他人无法理解的情感,她切身经历过,她知道杨丛红没说假话。严秀梅决心效仿当年的老太太,不动声色帮助杨丛红,也让这姑娘有尊严地活下去。严秀梅试探到杨丛红并不知道去月亮山的道路,于是她慢慢地兜着圈子,一边和杨丛红聊天,一边苦思对策。这200元严秀梅有,但直接给这姑娘肯定不妥。
正行着,杨丛红说要上厕所,严秀梅趁她去厕所的当口,计上心来。严秀梅看到,再转几个弯,就到自己的外婆家了。她迅速拨通了表弟的电话,简要说明了情况,要外婆和表弟配合装病,她带一个学生来劝说,别的来不及细说。刚挂完电话,杨丛红从远处回来了。
杨丛红上车后,严秀梅故意伤心哭起来,杨丛红忙问:“阿姨,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严秀梅说,姑娘,我不能送你去月亮山了,钱我也不要你的了,请你原谅,说罢又着势抹眼泪。这下换杨丛红着急了,她再三追问,严秀梅说,自己的外婆因思念外孙女,已病了许久,刚才来电话,怕是不行了,她要立即赶回去。杨丛红听到此,再无话说,准备下车。
杨丛红刚走了几步,严秀梅突然叫到,等一等,姑娘!杨丛红愕然站住!严秀梅说,你长得很像我那外婆的外孙女,不如你假扮一下,若哄得我外婆病情好转,我付你300元。严秀梅故意多加了100,不去触及杨丛红200元的心事。杨丛红听到是做这样的好事,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严秀梅对杨丛红交代,如此如此。
一场蹩脚的导演戏在严秀梅外婆家上演了,结果是外婆开心的笑了,严秀梅当即付给了杨丛红300元,这姑娘也许由于惊喜交集过度,竟趴在外婆的炕头睡着了。
听完这些,警察们冲严秀梅竖起了大拇指,悄悄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严秀梅在上课前把杨丛红送到了学校,学校里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杨丛红临下车时,突然抱住严秀梅亲了一口,说道:“阿姨!谢谢你编的故事......”,说毕小跑着进了学校。
这姑娘真聪明啊!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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