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离生的体温,阿枚蜷着腿感到安全感十足,于是渐渐放下了防备开始入睡。
半睡半醒间,阿枚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小时候妈妈发病时发狂打她的样子,不禁一阵颤抖。这一抖,却抖醒了离生。似乎早已习惯般,离生并不讶异,只是揽过她的腰,呢喃着:“乖,别想了,好好睡觉。”阿枚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弛下来,也渐渐开始沉入梦乡。
一夜无梦,醒来时离生已经离开。床头放着他亲手写的便条,“最近一周很忙,可能不能过来看你了。自己照顾好自己。”字迹潦草而锋利,一如他平日里在外面雷厉风行的手段。
而阿枚只是苦笑着,收起了便条,起床洗漱,准备上班。
上班的地方离她的公寓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喜欢坐在后座看天看云看行人。今天气温骤降,天色灰暗,寒风凛冽。阿枚裹着厚重的大衣和将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看到有中年人半开着车窗往外弹烟灰,有风尘仆仆,脸上皱得看不出年纪的男人双手红红地骑着自行车,也有光鲜亮丽的小姑娘开着同样光鲜亮丽的超跑。不禁想起“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
正想着就到了。在本市最大的省图书馆,阿枚是这儿的管理员。谈不上有多豪华,却是干净明亮,还有大大的落地窗。是离生帮她找的工作,也是阿枚的意愿,毕竟看书已经是阿枚唯一的爱好了。
阿枚17岁就辍学跟着离生,那时候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也只有离生不嫌弃她,还始终待她如一。
上午十点,人阿枚正沉浸在达西与伊丽莎白之间的矛盾又浪漫的爱情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弱男子出现在了她的办公桌前,“你好,我…”阿枚抬起头只看着他手里的书询问着借多久。“葛枚姐!”看到对方没有回应,来人便又问了一句:“是…葛枚姐吗?”
已经太久没有人再叫过她的这个名字,如今她叫柳如枚。连带着这个名字的一大段过往就这样突然涌入她的脑海…于是她开始冒冷汗,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有些眼熟的人。
“葛枚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王军晖毕竟才18岁,整日在图书馆学习准备高考,很少与人打交道,自然也看不出阿枚的异常。
“别说了!别再叫了!”阿枚仿佛急着与什么划开界限般,接近尖叫般地喊着。此时图书馆里的其他人也被惊到循声望去,只见这个年轻的管理员姐姐仿佛见鬼了一般花容失色。却也没有一个人前去多管闲事。
阿枚不去看他,渐渐平静下来…想起,能叫出她这个名字的,必定是从小就认识她的人。
会是谁呢…看年纪似乎比她小…阿枚紧张地陷入了沉思。而王军晖则尴尬地背着书包快步走掉了。
回家以后,王军晖这几日总能回想起遇到葛枚的场景,越想越觉得她似乎有些不对劲。可也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不对劲。自己也没得罪过她呀。
而葛枚这一天都在焦虑中度过,下班以后她逃跑似的回了家,泡了个热水澡,精神便渐渐松缓了些。可这件事还仍在心头挥之不去,于是她拨通了离生的电话,没接。再打,挂掉了。但很快便传来了一条短信“我在开会,有事先找剑霖。”
剑霖虽然只是离生的助理,却知道阿枚所有的事情。阿枚对他也当作朋友般地毫不设防,于是她拨通了剑霖的电话,响了三下便被接通:“喂,剑霖。”“是我,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嗯…是这样的,我今天上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他知道我以前的名字。”“您没事吧?需不需要我现在过来?”“不…不用,我没事,只是,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换一个工作,我怕再遇到那个人。”
“好的,我明天带着其他几个图书馆的资料过来找您。您看几点合适?”
“中午吧,我们一起吃个饭。”阿枚温柔地说着。
“好,那我明天12点来楼下接您。”剑霖仍旧一副办公的态度。
“嗯,好…………啊!”本来准备挂电话的剑霖突然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尖叫,再打过去已经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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