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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記》詳注 第三十七回 鬼王夜謁唐三藏 悟空神化引嬰兒

《西遊記》詳注 第三十七回 鬼王夜謁唐三藏 悟空神化引嬰兒

作者: a463cc15b18a | 来源:发表于2019-01-01 08:19 被阅读17次

悟元子曰:上回闡揚金丹始終妙旨,則知非空空一性者所可 能矣。然不空則必有果,欲知其果,須在生身之處,辨別是非邪正,方能返本還元。此回合 下二回,發明道之順逆,使人溯本窮源,從新修持,依世法而修道法也。

篇首 “三藏坐於寶林寺禪堂中,燈下念一會經,直到三更時候,雖是合眼朦朧,卻還心中明 白。”此即寶林之地,幽明相通,陰中生陽,《坤》下複《震》,為吾身中之活子時也 。“夢中見一條漢子,渾身上下水淋淋的。”此《坎》卦之象,《坎》外陰而內 陽,“一條”’象中之一實;“上下水淋淋”,象外之二虛。又 渾身水淋,《坎》為水也。《坎》中一陽,為先天真一之氣,此氣隱而不現,因有半夜地雷 震動,陰陽相感,激而有象,乃足以見之。其曰:“夢中見”者,先天之氣,在 於恍惚杳冥之中,賢者過之,愚者不及,每每不識,當麵錯過。故那人道:“師父,我 不是妖怪邪魔,你慧眼看我一看。”是欲叫人細認《坎》中一陽,為先天正氣,而不得 以後天妖邪視之也。

“頭戴衝天冠”,上偶也;“腰係碧玉帶 ”,中實也;身穿赭黃袍”,外土也;“足踏無憂履”,下虛也; “手執白玉圭”,《坎》中孚也;“麵如東嶽長生帝”,《坎》中一 陽,能使“帝出乎《震》”也;“形似文昌開化君”,《坎》中真水 ,為萬化之根本也;“家住正西,離此四十裏,號烏雞國”,正西金之方,四十 金之數,《坎》中一陽屬於金也。

烏雞國為《離》,《坎》中一陽,自《離》宮 來也。何以見自《離》來?“五年前,天旱三年”,五者,《乾》之九五,剛健 中正,大人之象;“天旱三年”,自五而前進於上,亢陽也。“鍾南全真 ”,即亢陽之義;“請他祈雨”,陽極則必以陰濟之。“隻望三尺雨 足”,三陰而配三陽,地天交《泰》,則始物生物,萬物因之而被恩;“多下二 寸”者,明勝於陽也。“國王全真八拜作交,同寢食者二年。”《乾》純則 必交於《坤》,《乾》、《坤》一交,《乾》受《坤》之陰氣,中虛而成《離》;《坤》食 《乾》之陽氣,中實而成《坎》。《坎》中孚,為萬物之生氣。故遊春賞玩,八角琉璃井中 ,有萬道金光也。

“推下井去,石蓋井口,擁上泥土。”《艮》為石 ,又為土之高者,上《艮》下《坎》,□卦爻圖略為《蒙》。《坎》陷真寶,陽入陰胞,蒙 昧不明.一者以掩蔽,世人莫知之矣。“移一株芭蕉栽在上麵”,芭蕉為風木, 屬於《巽》,上《巽》下《坎》,□卦爻圖略為《渙》。真寶既陷,蒙昧不明,陰陽散渙。 由是先天入於後天,後天亂其先天,真者埋藏,假者當權.是全真竊烏雞之位,國王入八角 之井,邪正不分,以假欺真,大失本來麵目。此落井傷生冤屈之鬼,不得不賴大聖辨明也。 既賴大聖辨明,何以謁三藏?此不可不辨。三藏為性,大聖為命,無思無為,三藏有之;榷 坎》填《離》,非大聖莫施。此隱示一性不能成真,必了命方可以複本。其謁三藏,是欲三 藏求大聖,盡性而至命也。故曰;“你手下有個齊天大聖,極能斬妖降魔。”此 語可以了了。

“本宮有個太子,是親生的儲君。”此太子乃《震》也 ,《震》為《乾》之長男,本《乾》宮所生。先天《乾》居南,《坤》居北.《乾》、《坤 》交姤,一陽走於《坤》宮,變為後天《坎》、《離》,《乾》稱於西北,《坤》遷於西南 ,《乾》為老陽,《坤》為老陰,老陰老陽處於無為,《兌》金代母而行事,《震》木繼父 而現象。然其所以使不遠複,而“帝出乎《震》”者,《坎》中一陽為之,《震 》下之陽即《坎》中之陽。曰:“親生儲君”者,後天《坎》中之陽,即先天《 乾》宮之中實,既為《乾》實,則此一陽,即統《乾》之全體,《震》為《坎》之親生,理 有可據,且水能生木,非親生而何?若以本宮太子為《坎》中一陽作解,非仙翁本意。

“禁他入宮,不能與娘娘相見。”先天為後天邪陰所隔 ,中無信行,母不見子,子不見母矣。“鬼王恐不信,將手中白玉圭放下為記。 ”白玉圭為《坎》中孚,孚者信也。《坎》中一陽,中有真土,“圭”者二 土合一,不信因全真竊位,記圭乃真陽一現,《坎》中之陽,不能自現,必借《震》雷而出 ,故將白玉圭叫太子看見,睹物思人也。“此仇必報”者,報即報複,即一陽來 複也。有此一《複》,長子繼父體,因母立兆基,母子相見,戊己二土,合而為一,共成刀 圭,金丹有象:生身之道在是。故曰:“我托夢於正宮皇後,叫他母子們合意,好湊你 師徒們同心。”母子屬內,師徒屬外,內為體,外為用,彼此扶持,人我共濟,內通而 外即應,外真而內即成,內外相信,邪正分明,大事易就。

噫!鬼王一篇言語, 順行逆用之天機明明道出,真足以點枯骨而回生,破障翳而明眼,三藏能不絆一跌而驚醒乎 ?三藏道:“我剛才作了一個怪夢。”言不知生身之處為真覺,即不知生身以後 為怪夢;知得才作了一個怪夢,而不夢之事可得而知矣。行者道:“夢從想中來,心多 夢多,似老孫一點真心,專要見佛,更無一個夢兒到我。”可見多心即是夢,若一無心 ,便是真心,真心無夢,即或有夢,亦是見真之夢。三藏道:“我這夢不是思鄉之夢。 ”不是思鄉夢,而夢真矣。“將夢中話—一說與行者。”金丹大道, 萬劫一傳,人所難得,若有得之者,真是夢想不到之事,下手速修猶恐太遲。 “—一說與行者”,知之還須行之也。所以行者道:“他來托夢與你 ,分明是照顧老孫一場生意,必然有個妖精,等我替他拿住,辨個真假。”頓悟者漸修 之起腳,漸修者頓悟之結果。頓悟之後,不廢漸修之功,修真滅假,借假全真,真假分明, 本立道生,生生不已,則長生而不死,是謂一場生意。否則,空空一悟,而不實行,則真假 相混,理欲相雜,生生死死,生死不已,則有死而難生,是謂一場死意。若欲轉死為生,辨 別真假,舍老孫其誰與歸?

“月光中放著一柄白玉圭,行者道:‘既 有此物,想此事是真。’”月光中白玉圭,《坎》中真陽也。一經說破,明明朗 朗,失去故物,現在眼前,不待他求,直下承當,真實不虛。“行者拔根毫毛,變做個 紅金漆匣兒,把白玉圭放在內。本身變做二寸長的小和尚,鑽在匣內。”此變天機密秘 ,非人所測,紅金漆匣兒為《離》,二為火,故色紅。《離》本《乾》金之體,故為紅金漆 ;匣者中空,《離》中虛也。白玉圭放在匣內,榷坎》中之一陽,填《離》宮之一陰,流戊 就已,二土合為刀圭,即老子所雲“恍兮惚兮,其中有物;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杳兮 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也。行者變二寸長的小和尚,鑽在匣內,以大 變小,以一變二,大小無傷,兩國俱全,一而神,兩而化,神化不測,正引嬰兒之大機大用 ,而非可以形跡求者。變的寶貝,能知一千五百年過去未來之事,名為“立帝貨 ”。此三五合一,圓陀陀,光灼灼,淨倮倮,赤灑灑,乃象帝之先,誠立帝之奇貨貴寶 ,所以為頭一等好物。

“行者變白兔兒,在太子馬前亂跳。”兔者, 陰中之陽,乃月生庚方之象。“太子一箭正中玉兔,獨自爭先來趕,隻在麵前不遠。 ”此一陽來複,不遠複也。“太子問三藏是那方來的野僧,三藏道:‘是東 土上雷音拜佛求經進寶的和尚。’”由東上西,凡以為取經之故,取經正所以進 寶;取之由西而回東,進之自彼而還我,示其他家有寶也。太子道:“你那東土雖是中 原,其窮無比.有甚寶貝?”東者我家,西者他家,我家之寶自有生以來寄體他家,猶 虎奔而寓於西,迷而不返,是西富而東貧。“東土有甚寶貝?”示其我家無寶也 。寶為何寶?即水中之金;水中之金為真陽,即生身之父;真陽失陷,不知複還,即為不孝 。三藏說“父冤未報枉為人”,堪足為古今來修道者之定評。

“行者跳出匣,太子嫌小,行者把腰一伸,就長有三尺四五寸。 ”“小為二,二屬火;“一伸”,一屬水;“三尺”,三 屬木;“四五寸”,四屬金,五屬土。言此先天一氣,從虛無中跳出,其形雖微 而不著,然其中五行俱全,五德俱備,而非可以淺窺小看也。“行者長到原身就不長 ”,乃安其身於九五,剛健中正,純粹精也。行者道:“你那國之事,我都盡知 ,我說與你聽。”蓋金丹大道,須要知始知終,始終洞徹,纖毫無疑,方能一往成功。 否則,知之不確,見之不真,枉費功力,焉能成丹?噫!欲知山上路,須問過來人。倘不求 師決,而私度妄猜,何由辨得真假,分得邪正?知之且不能,何況於行?“我說與你聽 ”一句,可以了了。師何所說,所說者,先天後天之真假耳。

“五年 前全真祈雨,後三年不見全真,稱孤的卻是誰?”蓋言先天《乾》陽九五,位乎天德而 全真;後天一《姤》,女德不貞而有假。不見全真,則必稱孤者是全假,乃太子不知個裏消 息,反以為三年前攝去白圭者是全真,三年後坐皇帝者是父王,未免以真為假,以假為真, 假且不知,真何能曉?此“行者聞言,而哂笑不絕”也。笑者何?笑其此中別有 個密秘天機而真假立判,學者若不將此天機,審問個真實,何以能救真?何以能除假? “太子再問不答,行者道:‘還有許多話哩!奈何左右人眾,不是說處。 ’”蓋生死大道,至等至貴,上天所秘,隻可暗傳秘授,而非可與人共知共聞者 。

“太子見他言語有因,退出軍士。”是已認得行者高明,為人天之 師,可以聞道之機。故“行者正色上前道:‘化風去的是你生身之老父,現坐位 的是那祈雨之全真。’”正以過去佛不可得,現在佛不可得,未來佛不可得,三 佛既不可得,則必現在者是假,而非真。知其現在之假,則一千五百年過去未來現在之真, 可以頓悟而得之。而太子乃不自信,以為亂說者何也?特以言語不通,無以示信,而難以認 真。“行老將白玉圭雙手獻與太子”,是授受已真,言語相通,可以辨得真假之 時。而太子猶以為騙我家寶貝之人,不能辨別者何也?是必有故焉。當未聞道,急欲求其知 ;既已悟道,急欲求其行。倘空悟而不實行,雖有一信而無結果,猶是睡夢中生涯,與不信 者相同,有甚分曉?故行者說出真名,喚悟空孫行者,及國王夢中一段緣故,又雲:“ 你既然認得白玉圭,怎麼不念鞠育恩情,替親報仇?”夫修道所難得者,先天真信,既 有一信可通,即可於此一信之中勇猛精進,以道為己任,返還真陽,除滅妖邪,不得忘本事 仇,自取敗亡。

噫!仙翁說到此處,亦可謂拔天根而鑿鬼窟,然猶恐人不識,又 寫出太子狐疑,行者叫問國母娘娘一段,使人於生身之母處,究其真陽虛實消息耳!何則? 自《乾》、《坤》交錯之後,真陽失陷,邪魔竊位,而真陰亦被所傷,夫妻隔絕,母子不會 ,此中音信不通,何以返故園而示同心?太子見圭,父子已有取信之道。然父子主恩,夫妻 主愛,恩以義結,愛以情牽,恩不如愛之契,夫妻不相通,即父子不相見。

“行者叫太子回本國,問國母娘娘一聲,看他夫妻恩愛之情,比三年前如 何?隻此一問便知真假。”此乃溯本窮源之論,讀者須當細辨。太子得白圭,是已得真 陽之信;行者叫問母,複欲見真陰之信。真陽之信,必須從寶林中討來;真陰之信.還當向 本國內究出。真陽在《坎》,具有戊土;真陰在《離》,具有己土。土者,信也。二信相通 ,陰陽合一,而為真;二信不通,陰陽偏孤,而為假。蓋真陰陽本於先天,假陰陽出於後天 ,惟真陰能知真陽,亦惟真陰能知假陽。不見真陰,不識假陽,亦不識真陽,故欲知生身之 父,必先問生身之母。“隻此一問便知真假”,確是實理,說到此處,真是腦後 著捶,叫人猛醒。故太子道:“是!是!且待我問我母親去來。”此乃“附 耳低言元妙旨,提上蓬萊第一峰。”直下承當,無容再問。

“跳起身 來,籠了白玉圭就走。”知之確而行之果,大丈夫建功立業,正在此時。何以“ 行者又扯住,叫單人獨馬進城,從後宰門進宮見母,切莫高聲大氣,須是悄語低言,恐走消 息,性命難保。”特以金丹大道,乃奪造化轉乾坤之道,鬼神所忌,天人不悅,既知消 息,隻可暗中潛修密煉,不得在人前高張聲氣,自惹災禍,誤傷性命。“太子謹遵教命 ”,可謂善全性命而報師恩者。

此回細寫金丹秘決,發古人所未發,不特 言大道之體用,而且示窮理之實功。訣中之訣,竅中之竅,若有知音辨的透徹,真假即分, 邪正立判,而生身之父母即在現前,成仙作佛,直有可必。吾不知道中學人,聽得此言,亦 能如太子回心道:是!是!待我問我母親去來否?

詩曰:

黑中有白 是真陽,生在杳冥恍惚鄉。

若待地雷聲動處,神明默遠返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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