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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天气很适合人生活,阳光温和,天气温暖而又湿润。树木很多,空气中飘散着鲜花的香味,甜甜的。
雪丽喜欢这个南方城市,繁华而又有生活气息。
她更喜欢去上班的那条林荫小道,路的一侧常年生长着高达二十多米的香樟树,枝叶茂盛。3-4月的时候会开淡黄色米粒一样的小花,再往后一点花瓣逐渐变大,呈现球状,散发好闻的清香。
雪丽喜欢这条小道,赶时间时她会骑着车快速地在上面通过。时间充裕的时候她喜欢慢悠悠地踩着斑驳的树影,数着自己的步子,像个外出玩耍归家的小女孩。
时间的推移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医生说散步有利于胎儿的生长,她便散步愈发的频繁,上班、午饭后、晚上下班。她面带着微笑,一手摸着肚中的孩子,感到从来没有的幸福。
雪丽喜欢孩子在她肚中的感觉,缓缓地、小心翼翼的律动,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因为他的存在,雪丽再也没有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她心中涌现出满满的母爱。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雪丽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雪丽和高峰一直以夫妻的关系同居着,对外也介绍说是孩子他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还没有领结婚证,对于这个问题高峰一直避而不谈,直到雪丽怀孕七个多月。
那天高峰像往常一样一吃完饭便开始玩游戏,雪丽收拾好碗筷坐在他旁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眼看着我这肚子一天天大了,你说咋办?亲戚们肯定会问,免不了说三道四。”
“额……”高峰一听,停下来打游戏的手,显然他并没有想过结婚这件事。
“我们结婚吧。你不是说如果有了孩子,生米煮成熟饭你妈会同意吗?”雪丽摸着肚子,满怀期待地看着高峰。
“额,我想想。”高峰挠了挠头,似乎并不想这么快和高母摊牌。
“你是不是怕,后悔了?”看到高峰吞吞吐吐的样子雪丽心里有些委屈,她不知道高峰在犹豫什么?当初那个在电话里信誓旦旦说要留下孩子,要娶他的男人不见了,他对她的爱还在吗?那为什么不愿意和她结婚?
雪丽越想越气,随手拿了件外套留高峰一人在家,出门而去。
“你去哪?”高峰张开嘴,话从嗓子里跑出,刚要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他烦躁的继续打游戏,把自己埋在杀杀打打的虚拟世界里。
雪丽又来到了那条走过无数遍的小路,路旁的香樟树长得更加得茂盛了,强壮的枝桠从小路伸向马路,遮天蔽日。雪丽常常惊叹于它那勃勃的生命力,可今天她没有心情去欣赏它们。
路灯从树叶中挤出一点谈黄色的光,一层一层地撒在地上。雪丽沿着一个一个的圈走去,在这个南方的城市,她第一次有了孤独感。虽然肚子里的孩子陪着她,但心里的苦闷却无人诉说。
以前的朋友很多都没有联系了,哥哥妹妹她又不敢说。每次打电话回去雪丽习惯了报喜不报忧,给父母的电话永远是自己很好,高峰很好,在这边很好。至于肚子里的孩子她更是不敢说,爸爸虽然很爱她,但绝不允许她未婚先孕,并以这种方式嫁入高家。
可是一切都没有退路了,她发现自己的命运已经完全掌握在了高峰手上。未婚先孕,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除了高峰,她别无选择。
“他会娶我的,他是爱我的?”以前对此无比坚信的雪丽因为高峰刚才的犹豫也开始不确定了,即使高峰愿意,高母会同意吗?她会屈服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吗?
不知不觉雪丽已经走到了小路的尽头,她站在那里不知道是继续往前走还是转身。
另一边雪丽走后高峰心烦意乱地打着游戏,因为心不在焉没打两局就败下阵来。他退出游戏,给高母拨通了电话。
“喂,妈妈是我,您吃饭了吗?”
“刚吃完,这不最近天冷了,去后山上砍了点柴防备着后面下雪就晚了一点。你打电话啥事?”电话那头高母大声说到。她体型高大,声音洪亮,给人一种很健康很精神的感觉。
“想和您商量点事。”和高母相比,高峰的气势要弱很多,显得各位心虚。
“嗯?有啥事吞吞吐吐的?”高母了解这个儿子,以前一旦有什么要求他都会这般,声音下压,像小时候撒娇一样。
“雪丽怀孕了,我们想结婚。”高峰鼓足勇气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怀孕了?是不是那个女人出的主意?这是要生米煮成熟饭逼着我同意啊!”高母跳了起来,气呼呼的吼道。
“妈,您先别生气,不是她的主意,都怪我们不小心。这不,您不是也想抱孙子嘛,所以我们就要下了。现在孩子都七个多月也打不掉了……”高峰连忙解释道。
“哼,我看这分明是那个女人出的主意,看我不同意就想到用这招。”高母气急败坏,把所有的事情都往雪丽身上推,好像怀孩子只是雪丽一个人的事,却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女人。人性就是这么自私,而这一点在高母身上更是明显。
“要结婚也可以,不过得保证肚子里的是男孩!”最后高母扔下了这句话。
“现在鉴定胎儿性别是违法的,而且需要花费好几千呢?”高峰知道高母舍不得钱,这么说她肯定会打消去医院鉴定男女的事。
“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只是到时候别后悔了怪我!”几分钟的沉默后,高母丢下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母亲这是同意了,高峰不禁得意起来,自己第一次决定这么大的事,他有种无法言说的满足。
雪丽还没回来,他不打算出去找她。在一起这么久雪丽一直都很独立,自从陪她逛过一次街后就再也没有了。她总是自己逛街,自己买生活用品,自己买水果零食,因为找他也没有用,他总是各种理由推脱。而她也从未真正发过脾气,总是很温顺,有什么事自己静一会就好了。不过,他还是想等雪丽一回来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小路上雪丽最终还是没有拨通谁的电话,冬夜的晚上有些冷,街上人不多,偶尔路过的几个行人踩在地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雪丽拉了拉肩上的外套,把身子缩了缩,无奈地往回走。
十几分钟后雪丽到了门口,她敲了敲门,屋里没有任何动静。还在打游戏吧,雪丽心想,掏出钥匙开了门。
“回来啦,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妈同意了。”高峰转过身,笑容满面地望着雪丽。
“真的吗?我们可以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雪丽高兴得跳了起来,刚才所有的不快、孤独、委屈都烟消云散化作了巨大的幸福。
“是的,她让我们自己看着办。你看吧,我就知道这个方法奏效,我妈咋可能不要自己的亲孙子呢?”高峰一脸得意,完全忘了自己一开始的犹豫。
不过管他呢,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们可以结婚了,挡在高峰和雪丽之间最大的屏障消失了。幸福就摆在了他们眼前,虽然晚了几个月,不过它终究还是来了。
“老公你真棒!”雪丽高兴的抱住了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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