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南庄中有几处炊烟升起。随着朝阳的升起,沉睡的村庄渐渐醒来。人们握着镰刀,在田间收割期盼;举起锄头,从地里刨出希望。
李大狗找来一块木头垫在大门外边的梯坎上,随即拍掉手上的灰,钻进堂屋,将墙边的摩托车掉了个头,插上钥匙,预备去镇上买东西。
他左手握着龙头和离合器,右边握着龙头,分出大拇指去摁点火开关。连摁几下,摩托车发出几声低沉而短暂的响声,然后就没有动静了——没打着火。李大狗有些纳闷,用右脚把启动杆勾出来,站直用力往下蹬。蹬了近两分钟,摩托车仍然没打着火,李大狗的牛脾气起来了,推到院坝中接着蹬。如此,直蹬到额头冒汗,摩托车仍然没有动静,李大狗蹲下来观察片刻,心想:完了,估计是电池出了问题。
一旁,王燕正梳头发,见状就问:“咋了?”
“不晓得,可能是电池嘞问题。”李大狗蹙眉。他想了想,边回客厅取手机打电话,边对王燕说:“你搞快点,我问王哥用不用车。”
一刻钟后,李大狗夫妇俩到了王木匠家的院子里。猪圈里的猪叫唤着,王木匠老婆正拌猪食,李大狗抽着烟走过去,看到猪圈里站着几头大肥猪,每一只的重量都在三百斤以上。
“哟,今年喂猪就找得到钱(挣钱)了嘛!我听讲好些地方都闹了猪瘟,现在猪肉好多钱一斤哦?”李大狗叼着烟,往王木匠的方向走。
“找得啷子钱哦!粮食和饲料啷个贵!”王木匠淡淡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得意的神色,又说,“街上(猪肉)这久卖十五(块钱)。”
王燕眨眨眼睛,附和道:“怀安卖十六,纯瘦肉和排骨卖十七。”受外地猪瘟影响,怀安的猪价涨了不少,平时猪肉只卖十二块钱一斤。
李大狗掏出手机看时间,看向正喝茶的王木匠,说:“不早了,我们先去买点东西,等会儿,你和嫂子还有顺子早点过来吃晌午哈。”
“嗯,你们去吧。我们先去坡上割背(背篼)草回来再说,要不然,牛要挨饿咯。”王木匠从腰袢上取下一串钥匙,站起来递给李大狗。
李大狗骑王木匠的车载着王燕直奔镇上,割了几斤肉,称了点蔬菜,还买了一袋子水果和瓜子、花生等供人打发时间的食物。食材买得不算多,为避免浪费,仅按两桌人的食量准备。办葬礼时,猪脚被娘舅家和林胜家拿走了一半,余下一半都光了,家里又没有鸡,没啥硬菜撑场面,李大狗就到超市对门买了两条鱼。
买好东西,李大狗便到车行请人回南庄。修车的事是买东西之前就谈好的,老板让一个二十出头的留着长发头的小伙子跟李大狗去南庄。到家后,小伙子检查一番,确认是电池的问题。果不其然,换了块电池,车就能发动了。
时候不早了,李光沫被叫下楼帮忙择菜,准备午餐;李大狗则把屋前那堆木头劈成了柴禾。
中午时分,李家来了第一波客人,分别是王家兄弟(王木匠、王棒槌)及其妻儿、娘舅家那边的亲大舅和舅父的儿子——即李大狗那位在怀安化肥厂工作的表哥——及其妻儿。下午,又来了两拨人,林胜的母亲和姐姐、还有祖地的客人,还是上次来祭奠老爷子的那对叔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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