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们就像上下班打卡一样,太阳出来前,准时散开了,老邢睡得很沉,给她留了张字条,我和天哥准备去趟家乐福,补充一下我们的口粮和生活用品。
驱车路过公安分局,我点了一脚:“你在这等等我。”
天哥可能没睡好,很不耐烦:“你干啥去啊?”
“我要拿枪。”
进了派出所,门前四个大字晃得我眼睛疼:扫黑除恶。搜了个遍,停在一座大门前,上面写着“警械库”,理所当然的紧锁着,不过是一个电子密码锁。没有了电磁支持,用力划一下,门就开了,眼前景象怎么说呢,简直他妈的酷毙了,枪真的是男人的浪漫,虽然只是几把小手枪。
回到车上立刻和天哥显摆一下,早就想试试开枪什么感觉,子弹有很多,够我俩玩的,晚上试试打打丧尸,想想就刺激,另外还拿了一些警棍,喷雾,锁铐子之类的。
“要说这些武器啊,我想起一件事,我家里还有一把神器。”
“什么东西?”
“霜之哀伤。”
去年过生日送天哥的礼物,一把钢制的剑,虽然说是仿制的,但是无论做工还是细节都和真的霜之哀伤差不多。
“走,必须回家取,这是我们的信仰,尤其在这节骨眼。”
或许离开家很久了,天哥站在自己家窗前往里张望,却迟迟不进去,一股忧伤之情涌上心头,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在思念自己的爸妈。安慰两句,天哥鼓起勇气走了进去,不一会,背着这把神器现身了,几天来,天哥身上的衣服已经磨损的十分破旧,他举起霜之哀伤冲着天,阳光照在拉丝面上十分晃眼,恍惚间,天哥有种废土剑圣的感觉,唏嘘不已。
感觉家乐福里的东西是无穷无尽的,每次过来都特有安全感,一楼的百货商场还有许多卖衣服的,捧着当年不舍得买的耐克球鞋,爱不释手,找一身阿迪的衣服,专挑贵的穿,走出商场,换了一辆黑色路虎开开,这感觉瞬间爆炸。
“今天我们去哪玩?”
“猴儿哥,我看你是飘了,回去和老邢商量一下现状吧,昨天也没怎么聊。”
“妈的你这人真没劲。”
黑子的眼睛彻底好了,眼球被我剪掉了,连着四五天给黑子的眼睛刮腐肉,擦酒精,黑子疼的直叫唤,今天给他拆开纱布,不得不佩服动物的自愈能力,伤口已经结了痂,但是仔细看会发现黑子的脑门少了一块骨头,我们找了两个黑色的口罩,缝在一起,给黑子套上,挡住受伤的地方,远远望去,黑子像一只加勒比海狗。
回到156号避难所,看见老邢正在煮泡面,用的是一个小小的瓦斯炉,电打火,烧的是小罐装瓦斯,水则是用的矿泉水,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我俩,吃了将近一周的干粮,终于能喝口汤了。不过据老邢说,这种罐装瓦斯数量有限,她走了好多大超市才找到,如果不嫌弃,她还有酒精炉可以煮面,不愧是人妻款的老邢,从此我们的伙食定会提高一个档次。
“这是什么?好吓人啊,昨天我就看到了,模特假人吗?你们对付丧尸的用的?”老邢指着角落里的两个充气娃娃说道。
“这是......额......左面那个叫金毛狮王,右面那个......”天哥看向我,
“右面那个叫小泽洛丽塔,她俩是我们人类的朋友。”
饭后的研讨会在会议室召开,我们称之为第二次丧尸调研分析会,由老邢主持,我和天哥发言人,黑子做会议记录。第一个问题,是否有其他幸存者,就目前状况来看,很可能有,因为接二连三的出现的天哥和老邢就可以证明这一点,黑子的出现很奇怪,为什么没有其他狗,难道只是因为它被关在车库里逃过一劫?如果是这样,偌大的哈尔滨肯定还会有其他的生物和黑子一样活着。因此我们决定,明天开始搜救计划,走遍全哈尔滨,寻找新生命。
“第一条提议通过,记录员呢?”老邢推着眼镜一本正经的问道,
“报告,记录员尿了。”
第二个问题,也是老生常谈了,丧尸从何而来,我和天哥的意见已经交换过了,老邢的看法就是重点研究这些臭水,她会用已有的化学知识提炼一下成分,但是别抱太大希望,毕竟她不是专业的。想象一下,自来水是哪来的,追根溯源就能找到祸根。
“自来水很明显是松花江啊!”
“错!哈尔滨市区内的水来自磨盘山,而松北和呼兰是地下水!”
“那......不对啊!如果磨盘山自来水是污染源,老邢家就住江北,江北也被感染了吗?”
“我不知道......我和你们一样,睡了好久,前一天我们大学室友周年聚会,我们约好在母校工大宿舍集合,重温当年的感觉,我先到的,结果睡着了,嘿嘿,然后就发生了丧尸的事,我也一直没回家看看。”
我和天哥听完一脸黑线:“那我们明天就先去江北转转!记录员呢?”
“报告,记录员在......在......在咬金毛狮王的咪咪。”
天哥暴揍了黑子一顿,黑子躺在地上怀疑人生,眼角含着泪光。会议继续。
第三个问题,如果以上都不成立,我们该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虽然目前知道水可以保护我们,但是也要加固堡垒,都是大学生,亡羊补牢的故事谁都清楚,全哈尔滨所有的吃的用的足够我们三个活一辈子。想想也挺好,自由快乐的生活下去,老邢情绪很低落,看来她是想回到从前,回到正常社会中。
“记录员呢?”
“报告,记录员睡着了。”
天哥又揍了黑子一顿,黑子被打得满脸问号。
傍晚,本来想给他俩秀一下厨艺,后来发现没有蔬菜和肉,那些商场里的生鲜放在没有电的冰柜里,早就腐烂了,无奈只能继续吃泡面。三个人围坐在火盆边,坐在操场谈笑风生。回忆过去的故事,回忆学生时代的点点滴滴,三个朋友和一条狗,就像置身世外桃源。
“天色不早了,老邢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一起出去跑跑,噢对了,今天你住三楼吧,我给你打扫出来了,下午我和猴儿哥把墙都给你盖了,你就安心睡吧,今晚还是我俩值班。”
说完,天哥给了我一个神秘的眼神,我瞬间懂了。
老邢走后,我和天哥一人抱着一个充气娃娃往楼上跑:“说好啊,都不需要偷看。”
“谁他妈看你啊,多羞耻,赶紧吧,爽爽得了。”
所谓,乐极生悲。
激情过后,眼前的一切顿时索然无味,我俩整整发泄了一个多小时。
半夜实在太困了,靠在窗台睡着了,不知道几点,被天哥晃悠醒了。他惊慌的指着窗外,
“你看那是啥?!”
我往外看,天空阴得看不见月亮,依旧是茫茫丧尸海,但是今天在人群中多了一个大块头,他就像是丧尸的首领,身高足足有四米,肌肉发达,直观一点,和绿巨人差不多,在电影和游戏里绝对是BOSS级别。更恐怖的是,他没有像其他丧尸一样漫无目的的游荡,而是直勾勾的奔着教学楼冲过来。
“这!这......这怎么办,赶快,赶赶赶快叫醒老邢!”吓得我说话都结巴了,天哥赶忙往楼上跑,没有准备,一时间不知所措,这大怪物路过我和天哥砌的高墙,抬起巨拳,猛地砸下去,墙随之应声倒塌,接着,一步一步扒着窗户往上爬,我把之前储存的脏水从窗户上往下泼,发现对他一点作用没有,我带着黑子往楼上跑,天哥和老邢也是一脸懵逼,不知所措,怎么办,跑吧,学校里有后门,来不及收拾东西,分给他们两个一人一把手枪,天哥还不忘他的大宝剑。
到了后门,门外无数的丧尸徘徊,但是由于我们身上有臭水,丧尸们好像没有攻击欲望,试探着往前靠近,用水泼他们,丧尸们连连后退,好像非常的软弱无力,“好机会,快走!”
天哥冲上去,轮着他的霜之哀伤,一顿乱砍,从中间开出了一条路,老邢已经完全懵逼了,黑子冲她汪汪两声她才反应过来,刚跑出不到五十米,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个大怪物打破了窗户从楼上直接跳了下来,地面被砸了个大坑,崩的玻璃碎片横飞,落地的冲击直接把我们震飞好远。
老邢好像受伤了,胳膊和脑袋都有擦伤,眼镜也不翼而飞,跪在地上吓得发抖,那大块头一步一步向前逼近,黑子非常勇敢,虽然它还没有那怪物脚脖高,但是一直挡在我们前面对着怪物汪汪,我不能再让黑子受伤了,举起手枪,拉保险,双手紧握,对着那怪物砰砰两下,震得我肩膀生疼,人生第一次开真枪射击,没想到后坐力这么大,胳膊差点脱臼。两枪都打中了,那怪物哀嚎一声,后退两步,看来非常有效果。天哥起初不敢靠近,见那怪物后退,顿时有了勇气,拎着他的大宝剑狠劲的扎在那怪物脚背上,又掏出手枪,对着怪物膝盖来了两下:“快!快!快!”
天哥大声喊着,我往前跑,瞄着怪物身子和脑袋一顿射击,从他身上喷出的绿色的汁液,溅了我俩满身,黑子始终蓄势待发,我拽着它后脖领子,不想让它再受伤。而后我和天哥打光了所有子弹,那怪物终于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
门外都是丧尸,还是先回到楼里安全,老邢捂着自己的膝盖,一言不发的抽噎着,我知道,这肯定把她吓坏了,毕竟是女孩子。我点了一根烟,嘬了两口:“这他妈什么玩意儿,这不要人命吗!”
天哥仿佛惊魂未定,拄着他的霜之哀伤沉默着。随即又开口:“不行,这样下去我们就完了,必须想办法,那大玩意儿不怕水,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更有可能马上就还会再来新的!”说着紧张的往窗外望,这一夜,我们所有人都没睡,整个后半夜都在四周来回巡视,万幸的是没再出现新的怪物,直到太阳升起,我们依然没人露出放松的表情。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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