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前的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黑暗无助的一天。就在这天,生我养我爱我的妈妈去了天堂。
我的家在农村,我的爸爸是一名不出师的木匠,在我的记忆里,爸爸做板凳还得照样。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妈妈操持,她个子不高,很瘦,走路很快,好像有干不完的活催着。我有一个大我两岁的哥哥,他聪明勇敢。从小爸爸教我们背古诗,哥哥总听两遍就会了,而我至少得五遍;小时候哥哥带我捉鱼,游泳,掏鸟窝……这些我都不敢,只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我们一家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2002年,哥哥上高二,我考上了县里的二中,很难过,我想上一中的。妈妈说,只要好好学,哪都一样。如果你去一中就是高费生,咱家刚买了农用四轮,你哥也才上高中。8月底,我和妈妈搭同学家的农用三轮车去学校报到。
我们学校每两个星期回家一次,每次回家妈妈都会做好吃的,我都盼着回家。在学校时间过得也挺快,转眼暑假了。暑假里,我和哥哥还是跟往年一样,去地里拔草,放羊,看电视,写作业,我们一家的生活一点也没变。在家的时间过得更快,我和哥哥该返校了。
开学后,还是两周回家一次。记得是深秋的一天晚上我和妈妈一起睡,看见妈妈的脸有点大,我想我和哥哥不在家家,妈妈省心吃胖了。
深秋的夜已经很冷了,妈妈让一亲戚捎来了给我买的新棉袄,穿上心里和身上都是暖暖的。
又是一个盼着回家的日子,我好开心。走到家门口看着掩着的栅栏门,我胳膊往里一伸,熟练的推开了它。我走进院子,羊咩咩大叫,猪也哼哼叫。平时妈妈把它们照顾的很好,怎么了?
到了天擦地黑时,爷爷来了,他一脸愁苦让我去他们家吃饭。我问:“爷爷,我妈和我爸呢?”爷爷说去浇地了。吃过饭已经很晚了,也不见爸妈回来。这时,爷爷把我叫到身边,眼神迷离,黯淡无光,然后说:“你妈住院了,不过没事,很快就会回来。”那一晚我跟小婶睡,很久才睡着,我好担心妈妈,想去医院看看她。
不久妈妈出院了,她的脸更大了,皮肤也很黄,鼻子里偶尔还有一点血。我坚信妈妈会慢慢好起来的。
2003年3月29日,又该回家了,我好想像小鸟一样飞回家。
这一次回到家,家里有好多人,他们个个神情紧张,眼里充满泪水。我预料不详,我哭着问大叔:“我妈呢?”叔说:“在你姨家。”
我和家里的叔叔们到了姨家,我见到了我亲爱的妈妈,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打着点滴,鼻子里还有黑的干着的血。我紧紧的握着妈妈的手,歇斯底里的喊着她。我叔说咱们回家,在路上我的手一直没放,我很害怕,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过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家,我小叔从车上把妈妈抱起来,她的手一下子松开了,我还在哭,听见小叔哭着大声地喊:“大嫂,回家了。”,接着所有在场的的人都喊了:“回家了……”
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
一会儿,我看到了手里拿着苹果,跪着爬进屋里的哥哥,他更大声的哭着说:“妈,你咋不等我?”这时的我爬过去抱着哥哥痛哭。我们知道从此我们是没妈的孩子了。
当天晚上,妈妈就被埋在了我家的一块地里。因为当时农村正要求火葬,我的妈妈就这样走完了她的一生,没有葬礼,没有鲜花,没有墓碑,有的只是遗憾……
每当在电视上看到得癌症的人,我都会想起尿毒症这三个字,因为我的妈妈因为它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从发现病因到离去仅仅不到四个月。
15年过去了,每当女儿问我:“俺亲姥姥在哪?”我会望着天空说:“在遥远的天堂。”然后默默地望着天空,心里默念:妈妈,你好吗?很想很想你。
天堂的妈妈,你好吗? 天堂的妈妈,你好吗? 天堂的妈妈,你好吗? 天堂的妈妈,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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