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进入小区门口就听说。楼下的那个老太太说没就没了，办丧事的塑料棚正搭在小区南门的空地上。
而我的窗户正是斜对面，别人说唢呐声，就连底下来帮忙的人的交谈生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正巧老妈给我打来视频电话，我把门窗都关了，电话那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老妈问，“你一个人在家听这种声音不害怕吗？”
“这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没什么好害怕的。”熟悉的唢呐声，我想起了当年送别爷爷的情形。内心莫名的伤感起来，那时候明明才三年级为什么记忆那么深刻？
两广的人办丧事都喜欢用唢呐、铜锣，奏响的丧乐哀鸣、幽怨。人听了总会觉得莫名的伤悲，很容易就跌进往事里边去。我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却已被气氛拐进伤感里。
我每次去取快递的时候，老太太都坐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老太太估计有80多岁了，喜欢与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说上几句。有时候你甚至不知道老太太是自己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你话。
这个旧小区里边，住的人来自全国各地各种方言都有。老太太传统的粤语，那些外地人是听不懂的。可是在我听来却那么熟悉，取快递时我偶尔会应她一句，有时候会微微点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应这样一个老人，或许是看她的眼神不忍心，或许是在一个年迈的老人身上看到了岁月的影子。
老家也很忌讳这些东西，尤其是老妈。让我这几天不要这么早起去跑步了，晚上早点下班回到家就不要出门。还让我关好门窗，觉得吵的话，带着耳塞听歌睡觉，不要想那么多就很快睡着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怕，只是听着这些奏乐有些伤感罢了。可能是看见过死亡，对生命多了一种敬畏之心。
听楼下的人说着老人家的过往。虽然觉得生命的无常，但老人是走得安详的，没有经历病痛。更何况，老人家的晚年生活是幸福的。用那些人的话来说，也算是一个喜丧。
小区的几个保安都在边上维持的秩序，那些匆匆下班的人，看到如此热闹的人群，也会稍作停留，在猜想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是在办丧事后，匆匆离开了。凑热闹也是要看事儿的。
出门在外的时间比较长，每次回老家都听说不少长辈不在了。那些看着自己长大的人，记忆里没有他们年老的样子，可能是我们小时候看他们的面容太深了，长大后未曾看到过他们老去的样子，所以也就没了印象。“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别说那些10后了，就连那些00后你压根不知道他们是谁家的孩子。我估计他们也在猜想，我们这些常年在外的人是否是这个村里的人。“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生命，本就是个不断遇见死亡的过程。
隔壁刚下班的中年夫妻，在锅碗瓢盆中忙碌着，一会我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面对死亡，我们的生命还在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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